糍粑有人称它为糯米糍。用蒸熟的糯米,压实整齐,有的选用冷藏方式储存,便于切成均匀大小方块,放到热油锅里,小火慢慢煎炸出来。这样的糍粑,外面焦黄,里面糯白。一口轻咬,外面焦脆,能感觉到米粒煎香。再细咬,掺和油润米粒有着软糯。食物由薄脆到绵柔,过渡着人们对一种食物的喜好。
在长江沿岸一带早点中,糍粑最亲民。那一锅油温的摊点上,油条与糍粑似乎成为早餐标配。与其他早点身价不同,糍粑最便宜了。因此,糍粑拥趸者多。
过去水码头,多有劳力者。
因为糯米抵饱,吃着有力气,自然成为码头工人早餐首选。外婆在世时,喜欢早晨熬上米粥,用红椒爆炒了自己腌制的咸豇豆,配上一两块糍粑,吃得很悠闲。
小时候上学,每天穿过整个街区,需徒步半个多小时。在站前国营饭店的条桌上,聚满十来品种早点。糍粑是首选,一是因为糍粑便宜,二是午间放学时,不担心过早饿着肚子。过去国营饭店做得糍粑,厚实饱满,每一块沉甸甸有着分量。不像现在的糍粑,越来越瘦削了,有的急火,外面也烧了酥脆。
与友人去几十里外的老街喝早茶,主打的都是水煮干丝、煎饺、小笼汤包等。糍粑往往成了一桌配角。即便早茶上有糍粑,也是薄薄一块。友人闲聊,指着糍粑说,这过去非常实惠的早点,如今也开始瘦身了。估计是担心人们三两个糍粑填饱肚子,对那些叫卖的主餐少了胃口。
提起糍粑,也不矫情,可以混搭。夏天早晨,在汉中,忙于田间的村民,就着长凳上一碗凉透的米粥,搭上两三块糍粑,吃得踏实。在苏锡的街市,有女儿家,端着一盏甜豆浆,夹上一块糍粑,品上片刻,吃得秀气。在豫南,街头市民,捧上一碗胡辣汤,就着一碟摞起的糍粑,吃得欢喜。
糍粑在国人的手中也花样着。有掺着少许姜丝起味的,有咸有甜的,有加火腿腊味的。变化着对一块糍粑的个人美食理解。
想起在广东,吃不惯肠粉,我每天赶着在楼下饼屋去买面包充早餐。那几日去深圳,早晨在深南大道电子大厦后,有家厦门食档,忙着起油锅煎油条和糍粑,我看着亲切。只不过油条袖珍点,短短矮粗。糍粑更显单薄,和广东人两块麻将体积差不多。
那几日在厦门食档,每天早晨喝上一小盏豆浆,品几块糍粑。我顿然感觉深圳节奏慢下来。就像坐在街旁咖啡厅,悠闲地品一杯拿铁。望着餐桌对面女孩,她不紧不慢地,左右刀叉着瓷碟里一块糍粑,如此气定神闲。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吃糍粑居然也可以小资起来。文/杨 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