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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戈壁

  如今交通发达,从前要走好几天的路程一天就可以抵达,因着这份便利,我在国庆节前决定去部队探亲,也走一遭那望眼欲穿的探亲路。

  直线距离六百公里,期间多是戈壁和荒漠,几座城市犹如绿洲般镶嵌在其中,从地图上看,它们浓缩成几个很小的点,而我要花费近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在这几个点间不断移动,才能在第二天太阳下山前抵达目的地。

  火车一路疾驰,在天亮前抵达了第一程的终点站——张掖。寒风料峭,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我拉着箱子躲进一家24小时开门的牛肉拉面店里取暖。店里只有我一个人,老板坐在收银台里昏昏欲睡,服务员靠着椅背、托着腮帮发呆,后厨里一片安静,不见大厨忙碌的身影。

  十点,我准时候车,去往酒泉。中午一点,列车到站。火车站距离汽车站尚有一段路程,我看好了导航,坐公交赶往酒泉南关汽车站。汽车站门口有不少卖水果的小摊,我急匆匆跑进站里,又退回来,买了苹果、橘子、枣塞进皮箱里,不远处卖炒栗子的吆喝起来,我想起先生爱吃炒栗子,便又买了一大包抱在怀里。

  从坐上汽车开始,到抵达目的地还要两个半小时。沿途满是红柳、梭梭和胡杨,大大小小的沙丘间,偶然可见几户农户和零星的牛羊,农田更是少见。深秋季节,梭梭已然不再碧绿,红柳却红得耀眼,火一样盛开在大漠深处。胡杨还没到变黄的季节,但也显出了些许苍老之态,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下午六点半,我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先生早已在终点站等候多时。我笑他也笑,两个人隔着光亮的车窗不言而笑。

  婚后一别已有近两个月时

  间,我忙着校稿、办会、处理日常工作,先生忙着值班、工作、打扫卫生,皆忙得不可开交,这次见面好像多了些不同的情愫,但又说不清道不明。先生牵着我的手在大院里缓步前行,道路两旁不断有叶子落下来,踩在脚底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心里蓦地生出一种感觉,如果前方的道路能够一直延伸下去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一直携手向前,走到天荒地老。我和先生相视一笑,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许多过来人都告诉我,婚前婚后是不一样的,叫我慢慢体会。我一路行至此处,经历着,也体会着,慢慢地从婚姻中咂摸出了些许味道。我想,这份不一样指的应该不仅仅是感情上的不一样,还应该是情感上的不一样。两个字只是颠倒了一下顺序,但要表达的东西差之千里。婚后,两个人之间的信任与依赖应该会逐日升温,葆有一定的空间,但又完全将自己交付给对方,不怕展示脆弱,也不怕暴露缺点,那种情感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冲锋陷阵的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总有人就站在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一步一步成长,到了26岁才明白什么是立,不是毕业,不是就业,也不是婚姻,而是一天比一天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以及想要走在怎样的一条道路上。婚姻里,两个人携手并进,踏浪而行,在各自的领域里大放异彩,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探亲的日子静谧而平淡,一同看了两场电影,用家属来队房里简单的厨具做了一次火锅,感受了他们作为普通人温情的一面,心里对这个群体,这个职业也更加崇敬。

  离开的时候,胡杨叶子已经黄了,沿途所见皆是一片金黄,炫目的光彩叫人睁不开眼。多年来,这是唯一一次以探亲为最终目的的戈壁行,却意外充实而满足,自此后,戈壁也不再遥远,因为有一个人,他永远在那里等候我。文/李  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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