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沙鸡

  沙鸡，是野鸡的一种，它的形状略同于鸽子。嘴小、腿短、三趾，背部有黑色的条纹，褐色，肉可吃。在乡下，我们把它称之为半鸱，意思是一只沙鸡有半斤重，是否准确，无人考究。

  平时，山坡脚下或戈壁荒漠地带都是沙鸡的栖身之处。它们结伴成群，很少有单独飞行。每当我们不经意地行走在山坡脚下或戈壁荒漠地带时，沙鸡就会突然从脚底飞起，冷不丁地还会把你吓一大跳！沙鸡起飞的那一瞬，让人有一种伸手即可触摸到的感觉。沙鸡近在咫尺，竟浑然不知！猛地回想起来，后悔刚才没有及时地将其逮住，着实令人后悔无及！不禁暗下决心，下次，绝不会再错过！

  隆冬的季节，尤其是刚刚覆盖了一场大雪，这便是拣沙鸡的最佳时机。据说，沙鸡的眼睛是沙眼，看东西模糊不清，再加上飞得又低又快，很容易撞在电线上，瞬间被电线割破喉咙。

  为了拣到撞在电线上的沙鸡，少年时代的我经常一个人冒着大雪出门。有一天，外面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我冒着刺骨的寒风，踩着皑皑白雪，深一步浅一步地向村北的大荒滩走去。沿着大青山脚下是乌兰不浪村（今呼和浩特市新城区毫沁营镇乌兰不浪村）至讨思浩村（今呼和浩特市新城区毫沁营镇讨思浩村）横贯东西的京包高压线路。我酷似一名高压线的查线员，在广袤的白色大地上，沿着电线杆一根一根地向前行走，仔细寻觅着撞电线而死的沙鸡。还别说，我真拣回了一只沙鸡。回到家里，忙不迭地拔了毛，趴在锅灶的旁边，把沙鸡放在灶膛内进行熏烤。等不及的我，不知沙鸡是否烤熟，迫不及待地将沙鸡撕开，几口就吞进了肚子里，那肉的味道让我至今回味无穷！

  有一次，我冒着冰天雪地寻找了一路，不但没拣到一只沙鸡，而且被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双脚麻木。回到家里，右脚和鞋子被冻得粘连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冰坨！母亲见状，立即从外面盛了满满一盆雪，用双手捧起了雪，一把一把地使劲为我搓揉。母亲的双手被冻得红红的，冷冷的。就这样，母亲足足为我搓揉了半个多小时。

  从那以后，母亲再也不让我去拣沙鸡了。

  文/吴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