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国的正北方,内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玉田皋,打着饱嗝。
我,站在刚刚插秧的稻田上,蓝天白云,雁语吟哦,天高地阔,杨柳摇曳,诗意芬芳了我的生活。
但在此刻,惊雷响过,自天空,惊呆了所有的事物,大雁张开嘴,翅膀歪斜着,大惊失色。
我,泪腺决堤了,冲刷着倒春寒般的冷漠。
电闪雷鸣。我的心灵,刹那间大雨滂沱。
一棵水稻告诉我,昨天,他刚刚从田埂上走过。
挽着裤腿,步履有些踯躅。但依旧用灼灼的目光,把秧苗深情抚摸。
是的,这是一个梦,稻穗比高粱还高,穗粒比花生还大。这是理想,这是执著。
有风轻轻吹过,他戴着草帽,坐在稻穗下,听一棵棵水稻的娓娓诉说。
咕咕叫的肚子,需要米饭的安慰。
炊烟,需要谷穗的喂养,田畴上的沉思,正在研究民以食为天的对策。
让人吃饱每一餐饭。这是人类共同的课题,一粒永远的稻种,在中国的大地播下去,便长出两粒,千粒,万粒,长成碗里信心满满的依托。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绿油油的秧苗,长成饱满的稻谷,喂养着世界的角角落落。
把种子播下去,把自己的诗和远方播下去。
把母亲的爱播下去,把对母亲的疼爱和歉疚播下去。
在谷穗和谷穗之间,往来穿梭。
在花蕊与花蕊之间,把仁爱与悲悯,把温暖和幸福,恣意传播。
稻芒犀利,像阳光刺痛了懒惰。
稻谷饱满,像珠宝,在我饥饿的心里,熠熠闪烁。
把自己的生命播进泥土,让一棵棵美丽的稻谷,摇曳出金灿灿的秋色。
风吹稻浪。泥土里的母亲,闻到了稻谷的芳香,闻出了儿子身上的汗碱,闻出了那碗大米饭中诱人的传说。
这片辽阔的土地,是我生长的地方,是美丽的祖国。
明媚的风光,旖旎的景色。
风吹稻花香两岸。这是中国的一条大河。
此刻,翁牛特旗玉田皋,一棵棵秧苗肃立在水里,一个个脚印被泥水和泪水淹没。
“一粒粮食能够救一个国家, 同时也可以绊倒一个国家。”
天然杂交水稻,这个世界杂交水稻研究的母本。湖南安江农校试验田没有错过,睿智的目光,没有放过。
一次次实验,一次次收获,一次次走进泥泞,一次次从跌倒的泥泞里,爬起来,捡拾起一个个挫折。
奇迹。盐碱地,亩产800公斤;海水稻,产量300公斤;超级杂交稻,亩产高达1004.83公斤!
中国乃至世界亿万人口的饭碗,在一粒稻谷上得到了开拓。
“人一辈子做好一件事就足够了”,一棵水稻的传奇就是普罗米修斯盗火!
孤独,但有稻谷的陪伴就够了;
坚强,攀援的老茧,就是最好的诉说。
从异形稻到杂交稻,再到超级稻,海水稻,从三系法育种法,到两系法再到一系法,一粒种子演绎着魔幻的色泽。
这是神奇的粮食符号,针锋相对的是咕咕鸣叫的饥饿。
把生命交给泥土,交给稻谷,交给农民农业农村,在田垄和田垄里,在数字和数字之间,在光环和光环之内,摆脱自我。
此刻,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我专注田畴的父亲,此刻依旧在泥水里,以一棵水稻的姿势,微笑着看我。
在中国正北方的玉田皋,一棵棵水稻告诉我,这是一碗米饭的魅力,这是一位中国老人创造的神话,和感天动地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