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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渠纵横利千秋

——黄河纪行④
  □林子

  黄河全长5464公里,在宁夏境内虽然不到其总长的十三分之一,但却有“天下黄河富宁夏”之说。宁夏是沿黄河九省区中唯一全境属于黄河流域的省区。万里黄河自中卫市南长滩入宁夏境,过青铜峡,到石嘴山市麻黄沟出境,全长397公里。

  历代这里开凿的秦渠、汉渠、汉延渠、唐徕渠、东干渠、西干渠、惠农渠、大清渠、泰民渠、七星渠、美利渠、羚羊角渠等引黄灌溉古渠,流润千秋、惠泽至今。

  2021年6月15日早晨,黄河考察小组从呼和浩特出发,晚上抵达银川,对黄河宁夏段进行考察。

  宁夏水利博览馆展示的黄河水利开发史表明,宁夏平原依黄河而存在,因黄河而发展,宁夏的命脉在黄河。自秦汉以来,宁夏引黄灌渠随着封建王朝的更替而盛衰,逐步发展成为与都江堰齐名的中国四大古灌渠之一。宁夏经济社会发展史,就是一部波澜壮阔的水利开发建设史。水利开发,给宁夏带来了物阜民丰。正如一首古老的民谣所唱:“宁夏川,两头尖,东靠黄河,西靠贺兰山,金川银川,米呀米粮川。”

  我们来到“九渠之首”青铜峡,秦渠、汉渠、唐徕渠等两千多年来不同时期修建的引黄古渠依然在汩汩流淌,这是极其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据史料记载,秦灭六国,结束了春秋战国以来诸侯分裂割据、混战的局面。在统一和平的环境下,黄河流域开始了修渠引水灌溉的历史。公元前215年,秦始皇派大将蒙恬发兵30万北击匈奴,“略取河南地”,设立北地郡。四年后,“迁北河榆中三万家”,将部分移民安置在所辖四十四县之一的富平县(今吴忠市金积镇附近)等地,实施军民屯垦,拉开了宁夏地区开渠引黄灌溉的序幕。汉代,三次大批内地移民,与当地民族大举屯垦挖渠,“引川谷以溉田”,使大面积黄河冲击平原变成良田,逐步发展成为黄河上游最大的灌区之一。西夏灭亡后,著名水利专家郭守敬等来宁夏治水,开始水利工程修建。

  2017年,宁夏引黄古灌区正式列入《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宁夏引黄古灌区自秦朝开始屯垦开发,历经汉代的移民开发、屯垦凿渠,唐代的筑堤引水、垦荒开田,元代的因旧谋新、建闸设堰,明代的疏浚修治、改立石闸,清代的地丁合一,奖励开垦,推动了宁夏平原由游牧文明向农耕文明转变和民族融合发展。

  黄河古灌区南接萧关与关中平原,北临鄂尔多斯台地,西靠贺兰山天然屏障,东至六盘山黄土高原,南北长320公里,东西最宽40公里,面积6600平方公里,海拔在1000米至1200米之间。其中青铜峡灌溉古渠是利用最早的水利工程,沿袭两千多年,具有深厚的历史底蕴和丰富的文化内涵。

  遍布宁夏引黄古灌区的古渠系历经各个时期的开凿延伸,形成了完善的无坝引水、激河浚渠等独特的工程技术,灌排渠系布局合理,至今还在正常运行。

  1958年兴建青铜峡水利枢纽。全国各地水利建设大军从四面八方来到塞上,在青铜峡大峡谷出口处击水中流,拦河筑坝,建设了黄河上游第二座拦河大坝,开启了宁夏水利建设新纪元。青铜峡水利枢纽彻底改变了宁夏传统的引水方式,结束了黄河引黄灌区两千多年来无坝引水的历史。黄河水开始流向宁夏中部干旱带的干涸土地,流向中南部贫困山区高地。

  青铜峡位于山区与平原交界处,是黄河上游最后一道峡谷,由贺兰山余脉、牛首山相夹而成,全长10公里,谷底宽约800米,两侧崖壁高约100米。峡谷曲折,水流湍急,气势磅礡,两岸山壁耸立对峙,奇景纷呈,展示了峡谷的雄、奇、险、峻、幽。具有粗犷雄浑的北方黄河特色,素有“黄河小三峡”之称。到此,黄河流出山地峡谷,进入宁夏平原。

  宁夏的山川地貌为“两山一河”,即贺兰山、六盘山和黄河。贺兰山与黄河关系紧密,讲黄河不可不说贺兰山。

  贺兰山位于宁夏与内蒙古交界处,山脉呈南北走向,北起磴口县巴彦敖包,南至青铜峡,绵延220余公里,东西宽约30公里,海拔2000米至3000米。贺兰山西坡平缓,逐渐隐没在阿拉善高原。其东侧山势雄伟,若群马奔腾,蒙古语称骏马为“贺兰”,故称贺兰山。

  贺兰山是我国西北重要的地理分界线,也是黄河流域生态系统的基本构成单元。在南端贺兰山与牛首山造就了青铜峡,黄河在此掉头向北,并在贺兰山与鄂尔多斯台地的共同约束下,黄河向北流去。同时,贺兰山在南端与祁连山形成了巨大豁口,向西延至河西走廊,并连通南疆地区,在北端又同狼山形成巨大豁口,形成了阿拉善通道,向西可达额济纳旗进入新疆,这两大通道形成了两大纵深的西北东南向风沙通道,对西北和华北气候、自然生态有重大形响。贺兰山是西北重要的生态屏障,它保护着宁夏平原,使之未能被阿拉善沙漠吞噬。特别要指出的是,由于贺兰山的阻隔,使西北地区毗邻的腾格里沙漠、库布齐沙漠、乌兰布和沙漠没能联手,黄河未被阻断。

  宁夏平原曾孕育了一个西夏王朝。西夏是中国历史上由党项人在西北建立的朝代。前期和辽、北宋,后期与金朝并立。历经十帝,享国189年。早期西夏依托宁夏平原良好的自然条件,经济社会得到较快发展。

  黄河成就了宁夏“塞上江南”的美誉。宁夏引黄灌溉在两千多年的持续运行、发展中,滋润了宁夏平原的农业文明,也孕育了灿烂的黄河文化。

  黄昏时分,登高远望青铜峡,黄河从西南向东北穿过两侧的悬崖峭壁滚滚而来,在山谷间发出隆隆的回响。在斜阳的映射下,两侧的峭壁呈现出一片古朴的青铜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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