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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散文中的生活况味

  ◎常耀宗

  近读安宁的散文,她的文字里满含生活的味道。她的作品紧扣时代脉搏,将现实生活与个人体验融为一体,自然、生动地展现出一个生机勃勃的烟火人间,构成了一种文学与生活的隐喻,在返观与外照间,引导我们认识自己,收获一种更有趣味的生活经验和人生启示。

  在散文《沧海一粟》中,安宁行走在呼伦贝尔雪原上,马、奶牛、狐狸在活动,骆驼在雪地上负重前行,人、牧民庭院中的狗以及正在抢食的小鸟……安宁以平静、恬淡的心境,感受苍茫大地上的万千生灵。她通过《沧海一粟》想要传达的是,世间有你、有我,才叫众生。所谓众生平等,即离开了谁,都是不圆满的世间。人之为人,当何以对待自然万物?自然原本由万物组成,人不过是自然之子、渺小的存在,切不可自视高大,为了一己私利破坏了这孕育万物的辽阔大地。人应该摆正自已的位置,敬畏自然,行有所止,珍爱生命,与自然万物和谐共生。安宁的散文呼唤人性中美好善良的回归。当我们欣赏安宁从生活中挖掘出来的文字时,便可以直观自身,产生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自我提高的意识。

  当人的精神一旦进入到体验状态中,那么文学与生活就有了撞击的可能,平日很不起眼的东西也会闪现出诗意的火花。正如英国诗人柯勒律所说:“给日常的事物以新奇的魅力,通过唤起人们对习惯的麻木性的注意,引导他去观察眼前世界的美丽和惊人的事物,以激起一种美丽超自然的感觉。”

  金银木是我们常见的落叶性小乔木,当它在雪后的北京,呈现满树浓烈的红时,作家的注意力转入到体验的状态。此时,金银木超越普通物而成为具有诗性意义的审美物——似冬天里的一把火,给作家以无限的温情与激情。《一株金银木点燃了冬天》是安宁对蕴藏在生活中的自然美的发掘与摄取,它让我们在感知自然伟力的同时,不由想学习金银木不张扬也不卑怯的个性,内生克服生活困难的勇气和力求上进的动力,争取活出精彩的自己,迎来一个美好的明天。

  《住在黄昏的客栈》是安宁亲近自然生活、享受自然生活的一次叙述。它意在告诉我们,偶尔拋开城市喧嚣的生活、工作的压力,放松身心,回归自然,生活将别有一番风趣和收获。

  以上作品,无论是托物言志,亦或是境由心造,都让我们感受到不同环境地域下,人与自然万物和谐共存的生命状态。我们从中感受到了城市的魅力、乡村客栈的风情,感受到了诗意栖息之地的丰富多彩,感受到了一种向上的精神力量。

  安宁的散文,看似从日常点滴出发,抵达的却是我们的灵魂深处,字里行间折射出对生命本相的凝视。她的作品,真实客观地描摹现实生活,还生活以本来面貌,少世俗观念的束缚,不掺杂功利的考虑,有的只是生命本性本能的自然流露,是大胆、率直、淳朴性情的体现。

  无论是《乌金巷的理发师》,还是《牧歌》,表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间悲欢。前者写了一个在城市生活20年、因为善良屡遭人骗勉强过活的女性,关键时候想帮助患重病的弟弟却囊中羞涩的故事。无奈中,她不得不以无为的心态去打理人生;后者写了一个身患绝症、来日无多的小女孩,对自己的病情一无所知的情形下,只是快乐无忧地生活着。她活得如此认真,散发着鲜活的生命的热和力。

  在领略这一个个悲凉凄美的故事的时候,我们的心灵得到了陶冶和净化,无由地令我们对生命、存在生出哲性思考。安宁笔下的人物其实都是生命的象征,她的散文讲述的是灵魂的故事,对生命、存在的隐喻,构成了安宁散文重要的精神向度。

  行走大地,安宁记录下一幕幕现实场景,充满人间烟火气,充满人性的温度,使我们的“日常”有了别样的味道和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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