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翱翔的姿态

(组章)
  □北琪

  一块砖的重量

  总是想,每次多扛起一块砖,让这重量压在我的肩头,它就能从母亲的心头挪开,缓解她的病痛。

  用这个办法增加自己的重力,手上和肩上的茧子,旧了又新,新了又旧,一茬一茬被岁月磨平。

  钢筋和水泥混合在一起,多么像我的前半生,倔强、生硬。

  我习惯了低头行走。却不忘偶尔抬头,看一看太阳。

  我在钢筋水泥间奔波,也在灯火通明的夜晚,畅想一家人的未来。

  总是担心寒冬的到来,又总是期盼寒冬过后春天的脚步。

  我把对父母、妻儿的柔情,融进面对生活的铁骨。

  一个个工地,是我耕耘的田。我在上面播种写字楼,播种住宅,播种大厦。

  我在汗水中,收获砖一样方方正正的人生。

  朝阳渐渐清晰

  我的心里有一个庞大的星系,这些星体不眠不休,在天幕上不停地涌动,却总是遥不可及。

  我渴望触摸这些星体,就像我渴望看到,女儿和城里的孩子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学习。

  想看到她无忧无虑的眼神和高昂的头,听她和城里孩子唱着一样的歌谣。

  她那么小,还不足以承受风雨,不会分辨异样的眼神。

  希望她能像一朵云,在这座城市里自由地呼吸。希望她的童年,有梦生长。

  一阵雷声,大雨倾盆。

  再一阵雷声,云开雾散。

  雾气散去,朝阳渐渐清晰。

  看到她走进校园的背影,羊角辫在肩上雀跃。我确信,她的眼里一定有光芒,把惶恐和不安打扫干净。

  喊回故乡的烟火

  一阵寒风就能掀起思乡的画卷。

  我努力让月色和星光潜入心海,让一丝光亮尽情绽放,等我路过。

  所有与故乡有关的词语,都被收进我的大脑。却总是一路走,一路丢失。

  我在城市的晚风中,一遍遍喊回故乡的烟火,拼尽全力不让自己长成城市里的雕塑。

  这烟火,又在我的喘息中摇曳。

  我需要在心底,停留于故乡。

  停留于海棠花盛开的傍晚,停留于露珠沾满裤腿的清晨,停留于那条充满麦香的小路,还有池塘里此起彼伏的蛙鸣。

  我的汗水汇成一条河,书写成一首岁月的长诗。这诗中,激起一朵一朵浪花。

  每一朵浪花之上,都可逆水行舟,都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制造跌宕起伏的回响。并在每一个思乡的夜晚荡起乡音,汇成雄壮的合唱,奔向古老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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