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文字里,有篇《老屋》。在安庆县府老街里,十字街口,一口磨着道道深痕的老井,窄的巷,一路走下去,四周有青石板路,四水归堂的旧舍,鱼鳞小瓦。纵深处,是爷爷的家。推门,有我少年独处的房间,只是现在人去楼空。再驱车到街口,下车独自一步步走进,那些青砖留痕,好似都有少时的印象。推开院门,已是租出人家,院落桂花依旧,梅树倚角。凝视片刻,转身去,触动般,眼角竟湿润。
秋来叶落,斑驳几时。
有时候我们好像忘却了时间,诸如人至中年。那些岁龄兴许只是符号的象征。麻木时,他只不过是日历上的一枚扉页,叶落撕去,周而复始,日子如流水,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或是一番嘻哈,一顿酒醉,醒来时又是一抹朝阳穿过窗棂,照在床上惺忪的睡眼。敏感时,日子如弦,触动有声。年轻岁月,未待回味,就匆匆而就。好像我们站在镜前,端庄衣束,系好领结,给我们年轻一个装扮。可是未待收拾,他已如列车,隆隆而去,空留站台上年轻的背影。
看了一天的滇藏骑行,从大理开始一路北上,寒苦与惊喜,从草甸到雪山。在拉萨,骑行者只说了一句,最终到达的不是你的体力,而是你的决心和意志。滇藏或许只是我理想的距离,不知道有多远。就像这趟环太湖骑行到达苏州城,再去寒山寺。依着影墙,还是当年的姿势,已经遥遥二十年。二十年前,一脸青春,阳光从古树间撒下,斑驳着,闲散着。那青春者不会想到,二十年后,位置依旧,影墙依旧,会遥远地有单车为你而来。枫桥下静静流水,客船不在。二十年间。只记得寺前影墙,其他皆已模糊。单车再去,打量着,原来还有层层瓦墙庭院,喧闹不已。但我只依稀记得那影墙,以及影墙背景下的照片。而那张照片,最终去了北方,被夹在了她的日记本里,守着一群旧迹青涩的文字,暗自发黄,不再重见。
这是个普通的日子,我用文字插电后,熨着心灵。少年时这日,总是在暑假返程的江轮上,从客舱到甲板,看舷前飞浪。多年后,我站在长江八号码头,看见载我少年的客轮,永久停航了。
这天,生日快乐!祝福所有的朋友,和渐渐老去的自我……
案前,一杯清茶,味道间,冷暖自知……文/左 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