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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的乡愁

  有人说,年味的浓郁程度和乡愁是成正比的,年味浓郁,乡愁也浓郁,这与你在家乡还是在远方毫无关系,乡愁二字,在哪里都会萦绕在心头。也有人说,乡愁是与年龄有关的,小孩子不懂乡愁,因为他们不会离开家乡,也不会经历离别,不懂得愁滋味。青年人不懂乡愁,他们刚刚走进花花世界,有太多的事物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有太多的情绪填满他们的感官,剩余的位置不足以盛装乡愁。只有中年人和老年人懂得乡愁,年岁渐长,人世过半,经历了太多太多顺利和不顺利的事情,在回首往事的时候,唯有童年时代和双亲父母值得怀念,那些温暖的、隽永的、古老的记忆,是中年人永远都无法忘却的愁肠。

  乡愁是亲朋团聚时的无限喜悦,是与家人相守的每分每秒,是父母在哪家就在哪的安心和笃定,它是某个地方,是某一群人,是某座山某条河,更是某种吃的和某个物件儿,是母亲的守望,父亲的牵挂,是迎着夕阳回家的路,是破败的小院和砖瓦。乡愁很大,大到能够装满整座城市,乡愁又很小,小到能够缩进一个小小的芝麻丸子里。故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全部都浸在乡愁里,这乡愁在每年过年时都无比浓郁,且一年比一年更浓郁,积攒到最后,就是落叶归根的期盼和候鸟归巢的愿望。

  在遥远的故乡,有曾经站得笔直的老父亲,如今佝偻着腰背为儿女做一顿饭菜,有伫立在巷口昏黄灯光下的母亲,殷殷期盼这返乡归程的孩子们,小巷的另一头,是急匆匆向她奔来的孩子们,有视频里那个到处询问“啥是佩奇”的爷爷,正操着工具,做小孙子喜欢的卡通人物。有小院、旧屋、灶台,有山有水有家人,有稀稀落落的麻将声,妇女们择菜逗孩子的聊天声,有爷爷奶奶和老邻居坐在村口晒太阳的身影。走过的路,发生过的事,全部都是乡愁的意义。

  无可否认的是,每个人的身上终究都会被刻上乡愁的痕迹,烙上乡愁的烙印,时代变迁着,社会进步着,瓦房变成了砖块,秋千变成了破木头,红灯笼落了灰,可乡愁的力量,永远不会褪色,也永远不会消逝。有人说,乡,是我长大的地方,愁,是解不了的思念,二者合在一起,在小小的山村里讲述着归来和离开的故事,故事不间断地上演,主角永远是你和你的父母。当某一天,父母不在的时候,故事戛然而止,留下两方矮矮的坟冢,老家变成了空框子,至此,家就是你想回也回不去的地方,乡愁便是浓重的繁华之下,掩

  也掩不住的落寞。

  我未曾来得及想象,但心中仍觉得疼痛难耐,那山和水啊,那贫瘠的土地啊,那一季又一季的风啊,那么普通,但又那么令我念念不忘。还有那双曾经牵着我走路,给我拎书包,为我做香喷喷饭菜的手,在提起我的行囊后,我眼含热泪。这样的愁,这样的念,在我还没有步入中年的时候,就深深感受到了。有父母的地方才有家,有父母的地方乡愁才得以安置,如果父母不在,那么上穷碧落下黄泉皆是远方,父母在,天涯海角、天南海北、时光内外都是家。文/李  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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