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就一直这样口口相传下来的。这就是为甚有的人一腌菜就臭了的原因,有的人即便是再邋遢怎么腌也坏不了。
小时候家里穷,我最愁的就是冬储腌菜。那时我们一家子一次就要腌制5大瓮白菜,每一次的腌菜需要在大锅里的滚水里焯一下,俗称熟腌,这5大瓮白菜没有个两三天是焯不完的。
你说那时候人穷还可能穷讲究了,非得要把白菜焯一遍才能腌制了。不像现在拿回来把外面的老叶子和梆子掰下去扔了即可腌制了。后来我听母亲说:“生腌的菜吃现猪肉好。”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时家里穷得粮食都不够吃,哪里来的现猪肉了。焯菜其实就是为了去腥,也是为了提高无奈地生活质量,在那个少吃没穿的年代真是难为我的父老乡亲了。
小时候的烩酸菜几乎每天一顿,只是挖一勺子猪油,质量当然谈不上。酸菜天生的搭配就是猪肉和猪骨头的,而且油必须要大,有了它们就是人间最美的饭菜。
我们小时候是吃的清汤寡水的烩酸菜,主食几乎是玉米面窝窝头,吃的我胃里直冒酸水。直到现在,我对玉米面没有一点儿阶级感情,看来还是那个时候吃的伤了自尊心。人穷还志短,没有一点儿创造力。人们那个时候就不会变着花样尝试炒菜,不管是谁们家几乎都是烩菜。由于那种清汤寡水的酸白菜吃得多了,印象中即便是过年炖猪骨头,母亲也不往里烩酸白菜,而是选择干豆角,或者干瓜条烩。
我当兵后部队不做烩菜,我给家里写的第一封信就是汇报了每天吃炒菜,不用吃烩菜了。后来我复员回到了家乡,改革开放了,日子逐渐好转了,吃肉再也不是什么奢侈的事了,于是我又喜欢上吃猪骨头烩酸菜了,看来人从小留下的味蕾,是永远也忘不掉的。
吃烩酸菜最后一定要用滚水冲一碗菜汤,那才是一种完美的收官,这也是一种对猪肉烩酸菜的起码尊重,更是我一贯追求的执着程序。感觉不喝这碗汤,心里就不踏实。为此,为了这一口,我也付出过沉重的代价。我打光棍儿的那几年,人家给我介绍了一个大学教外语的老师,当她发现我顽固地不会说普通话、竟然吃完饭还冲一碗菜汤的时候,果断地离我而去,在她看来我喝的是泔水,气的我当年过年写了一副对联。
上联:烟也罢,酒也罢,普通话也罢。
下联:有也行,没也行,一个人也行。
横批:不过如此。
中午,一位邻居看了我发在群里的这个对联后,给我把横批改为“就好这口。”我觉得这样更恰当一些,真是高手就在民间啊!网友齐伟给我留言:“三哥威武!”我说:“喝菜汤还威武了?让人家不要了。”她说:“执着做自己,威武。我家也保留这个习惯。”啊呀呀!你怎么不早说?真是志同道合呀!这回我们有了共同语言了,可是找见一个知音了。老黄给我留言:“外语老师、普通话、烩酸菜、泔水汤——这一个个鲜活的形象不仅仅能激发人写对联,后续一定还会产生类似‘大堰河—我的保姆’那样的成名作!我们拭目以待。”哈哈哈!我写不出艾青先生那样的不朽诗歌《大堰河—我的保姆》,写一写老黄的划拳还是有把握的。
猪骨头烩酸菜的故事很多,以后听我慢慢圪沓,咱这人全耍的就是一个自娱自乐了。
文/杜洪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