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踏着前人的脚印往前走,而是应接着前人的道路,继续前行……老师还说,研究古代是为了现代,回顾传统是为了创新,真正的创造,传统而不迂腐,现代而不媚俗,东方艺术和西方艺术并驾齐驱,中国的“土”有其独特的味道,洋人的屁也照样是臭的…… 老师又说,心灵纯净,无尘,无欲,无界,才能达到大境界,才能有所创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听闻噩耗,如雷电轰顶,泪如雨下。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悲痛不已。“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是唐人描写的大漠飞雪景象,却是我泪眼里的远方。想起夜里的梦,铁马冰河,汹涌澎湃,是不是先生放心不下在为我托梦,叮嘱我马不停蹄,一路前行!
春分,天早早地就亮了。忽然,接到贾浩义老师女儿的短信:“著名大写意艺术家老甲(贾浩义)因病医治无效,于2022年3月11日18时54分在北京小汤山疗养院辞世,享年86岁。” 饱蘸浓墨的画笔在手中颤抖不止。墨,淋淋漓漓,滴洒在宣纸上,我的眼泪也随之滚落下来……不由得想起自己画马的缘,想起与贾老相识的缘,想起一步步追随恩师的一幕一幕。往事如云,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我的家乡是骏马飞奔的科尔沁,那里骏美如画,名扬天下! 有着丹青之梦的我,自幼就喜欢画马。最早临摹徐悲鸿,如醉如痴,后来发现悲鸿的马是一种象征,不能骑,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不是草原上那些我熟悉的马,我心目中的马。于是,我在记忆的库存里搜寻马的灵光和它奔腾的形象。然而,无数次探索总是表达不出我心中理想的境界,苦闷难以言表。
那是1980年代。一天中午,一个朋友告诉我,图书馆新到的《民族画报》上有一张画跟你画的马很相像。马上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长棍,看了半天才看见人的脸……我如饥似渴,晚饭都没吃就跑到图书馆排队,等了很长时间才开门,闯进去,抢到那期《民族画报》,目不转睛地看啊看,生怕那画中的马一不留神就会跑掉!
大写意,《科尔沁之秋》!我足足看了两个小时,反复揣摩,怎么也舍不得放下。眼看就要闭馆了,跟图书管理员哀求半天也不借这期画册。那时,脑子里只有一根筋,这幅画像我的命一样
不可离舍。于是找来刀片,把它挖了回去。结果这事儿闹大了,写了好几份检讨!写意大师贾浩义先生这张画伴随我十年。十年里,我苦苦追寻,到处打探,回音:寻不到这位画家。后来,辗转从一位战友处打听到,贾浩义先生生活在北京,在霍营有一座老甲艺术馆。我欣喜若狂,扒上火车,直奔北京!一座稳健的艺术馆矗立在眼前。像极了先生的画风,大气,内敛,不事张扬,却极富魅力!而几次拜访都是馆门紧闭,只能望门兴叹!但每一次离去,我都要留下一张饱含深情颇感收获满满的照片。
机会,终于来了! 2012年,我去北京参加中国画院高研班学习,在北京房山租了画室每天学习和创作,经常去老甲艺术馆,每一次都流连忘返,每一次都能购得老师的画册,如获至宝。 一次,一位贾老师的学生看了我的画说:先生后继有人了,我要把你引荐给贾老师! 这一天终于来了,在友人的陪伴下,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老甲艺术馆。看完我的画,贾浩义老师问“哪个学院毕业的?”答:“哪个学也没上过,全是自学”。贾浩义老师的眉毛微微翘动了一下,拿起笔当场挥毫写下:“野花,开在篱笆外”。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向贾浩义老师郑重拜师。按照传统礼节,向老师叩首之后,我发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永不败坏老师的名声;继承发扬老师的大写意精神;永不作假,潜心学习!十年过去了,我一直恪守诺言,努力践行,不仅学习老师的画意,更尊崇老师的人格。这一盏艺术的灯火照耀着我前行的道路,我的心中始终是明亮而充实的!
贾浩义老师的生活十分简朴,多是粗茶淡饭,偶尔爱吃一点海味儿。我就给他包海鲜饺子,每次他都十分满意。老师有脚凉之疾,一有时间我就为他按摩,他也不见外,像享受子女的孝顺一样,怡然自得。而老师给予我的智慧和情感是我下辈子也报答不完的! 师母是一位纯朴善良而又勤劳的长者,待人诚恳热情,又很实在。她把老师的生活起居照料的十分周到,让我们感受到中华传统文化的美德。我在想,先生的成就自然也饱含着师母亲的奉献。这是一个艺术之家,也是一个和美之家。我总记得老师的话,传统是前人的业绩,我们必须传承,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