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到底是什么?也许很多人会说,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细细想来,看似简单的问题,还要慢慢道来。对我来说故乡就是开始有了记忆,能够记住乡里乡亲,在那里读书上学、淘气玩耍,甚至是打架、受人欺负,让你热爱也让人反感的地方。至于有没有自己的田地和牧场等财产不在我故乡的概念里。
我的父母是乡村教师,每五六年左右就调动一次任教的学校。每调动一次就搬一次家,搬家的交通工具不是马车就是牛车,我模模糊糊记得所谓搬家的家当除了放锅碗瓢盆的橱子和锅碗瓢盆,还有被褥毛毡,再就是上面坐着的姥姥、我们兄妹几个。车老板(赶马车的人)和父母没地方坐,只好跟着车步行。
有一次搬家途中下起了雨,怕淋湿一些家当,上面盖上了塑料布,我们几个也被盖在里面。车老板有雨衣,我父母淋着雨边走边说着什么。一路颠簸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目的地。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我们住的是一间土坯房,四壁漏风,有的地方还有两三指宽的缝隙,房顶的梁上有燕子搭的燕窝,沿着墙壁有漏雨的痕迹。这是我对所住“家”的初始认识。
从此,父母把这个走风漏雨的“家”修缮成了温馨而温暖的家,同样父母把该嘎查的村小学经营得跟自己的家一样。学校正办得红红火火,土坯房里的家经营得兴旺之时父母又要调动工作了!家里的气氛骤然凝固,我更是闷闷不乐。在这个村子里虽然没有属于我们自己的牲畜和耕地,可我对这里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乡亲们对我父母的崇敬让我感到骄傲和自豪,这里有我的朋友,有亲人似的乡亲,我对这里是如此依恋。我至今难忘,搬家那天,乡亲们眼含热泪十里送别的场景。
正是有了父母的频繁调动,我们也就没有了永久的居所和故土,再后来兄妹们各个走上了求学之路,远走他乡,成家立业。故乡就只作为这样一个概念和字眼封存在了心底。
如今,终于明白故乡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地标,它积淀着我对所有生活过的小村庄那青山绿水和那些接纳我们一家的没有血缘胜似血缘的淳朴乡亲的回忆缅怀,还有说不清也叙不完、割舍不掉的的亲情友情,以及对更加美好生活的追求和渴望。
那时的记忆就是我的故乡!现在她也是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