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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炙大师们的“孤独”

——我与《孤独的大师》
  ◎侯军

  从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我开始写作“孤独的大师”系列随笔,边看边想,边想边写,一路逶迤,苦乐兼程,这一写就是十多年。可以说,我是携着《孤独的大师》一直走进了21世纪。

  在此期间,我曾有若干次出国采访的机会,我无一例外地都选择去了欧洲。有朋友感到不解,出国的机会难得,你为何不多转几个地方,偏偏一次次地死盯着欧洲。我心里暗想,那些孤独的大师们都集中在欧洲,我要去看望他们、亲近他们、研究他们、破解他们,去多少次都不嫌多,即便这样,还总是感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别时容易见时难”——这与其说是去寻访大师们的踪迹,毋宁说是去叩问大师们那孤独的心灵。我在卢浮宫凝视着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和《岩间圣母》;在纽伦堡探访丢勒的故居;在佛罗伦萨仰望着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在德累斯顿初识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在萨福克郡的戴德姆山谷探访“康斯太勃尔小道”;在巴黎驻足于罗丹博物馆的《思想者》的基座前,在阿姆斯特丹寻觅伦勃朗从辉煌走向衰落的那座老楼;在梵高艺术馆亲炙他的绝笔之作《有乌鸦的麦田》……我的心灵一次次被震撼,我的思绪也被一步步引入大师们的内心深处。

  通过持续十几年的同一主题下的“艺术探秘之旅”,我对西方艺术史、对西方艺术史上那群星璀璨的艺术星空,有了由浅入深的理解,更对“大师缘何孤独”这个旷古命题,渐次有了新的感悟和解读。是的,只有亲临大师们的故地,亲炙大师们的原作,亲见大师们生活的环境,你才能真切感受到他们何以成为大师,也才能体悟到为何他们如此孤独——我的好友南翔教授曾写过一篇对《孤独的大师》的书评,题目就叫《大师缘何孤独》?我觉得这也正是本书抛给所有读书人的一个课题,或许每个人都会用各自的方式来解答,但是,谁又能说自己的解答是最完美的呢?不完美才是真实的人生,或许正是人生的不完美,方才成就了其完美的艺术。

  这些文章中的相当一部分,都是在出访归来乘兴而作,而且是依照报纸版面严格限定的字数见诸报端的。譬如丢勒、罗丹、伦勃朗、透纳、康斯太勃尔诸篇。这些文章的见报,引起了一些关注,有些书刊开始把其中一些篇章编入各类选集,也有一些杂志开始找我约稿。杂志的容量更大,给我的空间也就拓展了许多,这使我可以更充分地阐释和描写。其中特别要感谢的是北京《人物》杂志。这家有名的杂志对我的《孤独的大师》系列,可说是珍爱有加,辟出宝贵的篇幅连载经年。主编杨晓周和编辑李京华为这些“孤独的大师”付出大量的心血。也正是因为这家名刊的强力推介,引起了时任工人出版社编辑的学者型艺术家崔自默先生的激赏,立即敦促我编辑成书。我对自默说,这个系列还没写完。他说,这么大的选题,哪里有个完?还是先出书吧,这并不妨碍你继续写下去。于是,《孤独的大师》就这样于2002年初出版了,自默兄为其选配了上百幅精美的图片,把这本在我看来还是半成品的小书打扮得漂漂亮亮。时隔17年后,商务印书馆的丛晓眉“慧眼相中”了这本旧作,花费大量心力重新编辑和设计这本小书,使之更适合新时代读者的需求。应该说,这些慧眼识珠的编辑们,都是这些“孤独的大师”们的隔代知音,我对他们怀有深深的敬意和感激。

  本次增订版,增加了两篇新作,一篇是《西斯莱,被遗忘的风景画大师》,另一篇是《罪犯与圣徒:卡拉瓦乔》。此外,应编辑王虞兮的建议,我对丢勒一篇做了较大的增补和润色,差不多是重写了一遍。这显然是必要的,因为原书收录的那篇文章,只是我在德国纽伦堡参观丢勒故居之后写的一篇游记,内容显得有些单薄。通过重新改写,使这位文艺复兴时期与达·芬奇齐名的德国艺术大师的形象更加丰满也更加鲜明了。

  商务印书馆是中国读书人心目中的圣殿,能在这家书馆出书是无数写书人的梦想,当然,也是我的梦想。感谢丛晓眉主编的青睐,使《孤独的大师》(增订版)能被纳入商务印书馆的“宏大书阵”——这是一个辉煌百年的“书阵”,是一个大师荟萃的“书阵”,是一个学风醇厚的“书阵”,是一个声誉卓著的“书阵”。我深知,我能忝列这个“书阵”并不是我写得有多么好,而是因为这些“孤独的大师”本身太精彩太耀眼了,说到底,我还是沾了他们的光。因此,在这篇前言的末尾,我要再次向这些陪伴我走过难忘岁月的“孤独的大师”们鞠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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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叶永烈《文化巨匠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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