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镇驱车向西南走十多公里,就到了阿其玛山。从山脚下,仰望阿其玛山,还是有别于它山,等走近它,这种感觉就越发显而易见。从山的南坡和北坡,都能登上山顶,然而,南北坡的地理风貌,迥然不同。走在南坡的上山路上,几乎是在半山腰上,有一条曲折向西的盘山路,可达山顶。山坡上生长着特有的树种,野山杏树。其实,它再平常不过了,谁也看不上眼。是低矮的树棵子,也谈不上什么树形,可它树质坚硬,韧性十足,即使被折,也不会轻易就断。虽无高大粗壮可言,但它的根,牢牢扎在岩石的缝隙中,就在这乱石丛生、风沙强劲、干旱少雨的地方,却顽强坚韧地生存,泛绿、开花、结果。试想,山杏花开满山坡,山杏果挂满枝头的时候,一扫固有的贫瘠与荒凉,也还是令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行进在上山途中,我惊奇地发现,路旁岩石上,镀上了一层绿色的诸如苔藓一类的东西,很是奇妙。在我看来,雨水丰沛的地方的岩石、石板、石阶上,才会生出如此绿色的植被。然而在这里,恐怕是怪事一桩了。可我不想探究它的成因,或是别的什么,只是让我心生敬畏,自然界的神奇造化,绿色生命的无处不在。
登上山顶,只有呼呼作响的山风,再就是云海茫茫。高处不胜寒,对于身单力薄的我,还是决意下山了。
可下山的路,很不寻常,让我叫苦不迭。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使我至今忘记不得。我所走的下山路,是掩映在野山杏树丛中的一条人工修造的石阶,从山下直通山上,而这种石阶自然原始,说得直白一点,只是有那么一个下脚处。那时,也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就走上了这条令人胆战之路。整条路,几乎不能直着身子,要用眼仔细地瞧,把脚试探着放,手脚并用,方可无险。有的地方,要坐在石阶上,挪动着身子,才可下去。石阶的两边,茂密的野山杏树簇拥着,有时还真派上用场,拽一拽,揪一揪,虽然动作有些粗鲁野蛮,不够友好,但也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下山的路,有惊无险,它的陡峭,着实叫我领教了一番,而无险不奇,才是大自然的神奇魅力所在。
前往北坡,也有一条盘山路,远远地眺望,只见羊群,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吃草。三一群,俩一伙,在蓝天的映衬下,像朵朵白云,而羊群的不断移动,又像是白云飘飘荡荡。如果是一幅美丽的画卷,那么画卷的长轴的打开,是羊群从西山梁缓缓而来,渐渐地隐没在东山梁合上。不能不说,这是一幅绝美的自然山水画。这时的牧羊人,以草地为席,静静地躺在山梁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任由羊群自由自在的游荡。或许是小憩,或许是遐思,无论如何,总还是那样的闲适、恬淡。
此时,对我来说,登上山顶,也已不重要了,眼前一幅幅富有浓郁乡土气息的画面,叫我驻足不前,久久凝望。我真真切切地找到了,别样的人们的别样生活,而正是他们,让我艳羡不已,受用无穷。忘不了野山杏、羊群、牧羊人,更忘不了那静静矗立的阿其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