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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盖是一条河流的名字

  □郜文兵

  (一)

  乌拉盖是一条河的名字。

  顺着地势,河水慵懒而惬意地躺在河床之上,蜿蜒曲折,时急时缓,一路向前。对于一条河流,河床和河水是一个结合体。我们不必纠结究竟是前者引导了后者还是后者带动着前者,想来他们应该彼此依存,彼此成就。你知道的,总会有一些泥土汇入河流,随波而下。也总有一些河水透过两岸的泥土,向着更广袤的土地浸漫开去,日复日,年复年。于是,就有了这样一片广袤的草原。于是,就有了草原上的千姿百态,滋长、繁荣、肥沃着的生命张扬着各自的色彩,挥发着各自的芬芳。

  当风吹过辽阔的蒙古高原以及那高高的兴安山脉,在远古的某个清晨或日暮,我们的先民们偶然却不可避免地与这条河流发生了邂逅——那注定是一场伟大而平凡的邂逅,游走的牧人和他们的牛羊停下了迁徙的脚步,支起了洁白的毡房,然后,毡房上飘起了牛粪燃起的炊烟。像河流本身一样,河水与河床相互裹挟彼此搀扶,就这样一路从远古流到了今天。一路上的沧海桑田,该有多少世事更变啊。

  (二)

  如同云朵追逐天空,看上去的朝暮相守,耳鬓厮磨,并不说明他们的结合有多么的顺理成章和浑然天成。无论他们在摄影师的取景框里,表现得多么缱绻缠绵百般恩爱,谁又能说那不会是一种迎合,不是一种错觉呢?群体的某种狭隘的喜好如草原上风的脚步永不停歇。

  在草原的日子里,我的感官感受着草原的变化,河流的变化,日益丰富着对于草原的理解和了解,甚至以为我就是草原。不然,我又怎么会在少雨的夏天,在没有降雪的冬天,那么激烈地诅咒干旱,诅咒狂风,而呼唤着甘霖,祈求瑞雪呢。然而我毕竟不是草原。

  在草原的日子里,那些对草原的认知就像草原上空的云,一些云随风飘走了,另外的一些云起来了。那些对于草原的赞美,曾经让我如此沉溺和陶醉,不能自拔。那些精心雕琢过的文字,对草原的赞美以及字里行间溢出来的对草原的欣赏都令人上瘾,完全无法抵抗,是那种时下年轻女孩对美颜相机的迷恋,任由沉沦的快感一次次漫延……

  (三)

  你当然知道,草原是什么样子,它在四季里的容姿,繁荣和绽放,枯黄和萧瑟。作为生态类型的一种,它如同是地球的皮肤,光洁的有如凝脂,粗糙的布满沧桑;有的细密柔软,有的毛发稀疏;时而平坦旷朗,不必登高也可万里入怀,时而波涌形藏,行来曲径通幽。

  而由于地处季风带的缘故,草原上一年四季都有风吹过,风梳细柳自不必说,北风卷地白草折的白毛风、沙尘暴展现给你的应该是另外一种草原气质,呼啸着包裹宇宙的气势,“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你当然也知道,草原上经纬的河流,棋布的湖泊,会在某个丘陵的阴坡长出各种乔木,比如白桦、比如沙榆,也会在一些地方拱起一带沙丘,它们共同结构着草原的组成,集结为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生命共同体。所以,我想说的是当你真正走进草原,而不仅仅是从某篇文章中对草原只言片语的描摹了解草原,那么现在让我们从个人的好恶中走出一些,拿掉滤镜,关掉美颜,不是以我们自己的价值来判断,而是从生命存在的意义上去审视……

  相信,你就会发现草原一直在那里,它按照自身的演进规律、生长规律、运动规律存在于那里,而从不迎合人类肤浅而自私的审美。

  或者,这才是乌拉盖。

  (四)

  是的,乌拉盖是一个草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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