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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味道

  □何君华

  盼望着,盼望着,元旦来了。

  元旦来了,寒假就来了,过年就不远了。

  鲁迅先生在《祝福》里说:“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燃放爆竹是孩子们的最爱,吃一碗蘸红糖的新鲜豆腐脑也是颇惬意的事情,但我们最盼望的,还是吃红薯糖。

  熬制红薯糖是件费时费力的事情,往往要在灶房里待上一整天才能做成。灶膛里的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大锅里的糖水扑噜扑噜地翻滚,我们眼巴巴地趴在灶台上盼着,随着水分不断蒸发,糖水逐渐变成红褐色,红薯糖终于熬制好了。整个过程总要花费八九个小时以上,实在是“慢工出细活”。不过“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大火熬制一整天的红薯糖香甜可口,不仅可以直接用筷子蘸着吃,也可以用来滚糖粑,还可以用来做芝麻糖,而它们的甜味总是让我们无法抵挡。

  是的,小时候过年,年货都是父母亲手一样一样备齐的。等年货备齐,我们穿上新衣,再踩着凳子贴上“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的红对联,年真的就来了。一如王安石《元日》诗里写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如今,我已多年未回故乡过年,但记忆里关于新年的味道却从未远去。只要新年临近,那童年里香甜的味道就会像万物一样复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抵达一个游子的心灵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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