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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 夏蝉冬雪

——芷若散文品读
  ◎杨瑞芳

  通过博友推荐,结识了芷若,即刻被她淡雅而唯美的文字所吸引。走进芷若博客,便如入斑斓的画卷、文的世界、词的海洋。芷若说画,芷若填词,芷若散文,芷若诗话……我沉湎于文字的矿藏之中,那么深,那么久……不敢提笔,只怕自己稚嫩的涂鸦熏染了芷若的超尘。

  但忍不住还是提笔,瞭望遥远的本溪,瞭望遥远的芷若,本溪的湖光山色赋予芷若灵性,她正提笔研磨,以一怀柔情铺陈着岁月的清香。是什么样的修为,能够让她穿透红尘谈诗论画,一路欢歌,一路吟唱,我在《一首诗里闭关》寻到了答案。“三月来了,找一首诗闭关,修炼成空山桃源,不悲、不喜、不嗔、不怨。”

  芷若在从容不迫地享受着生活,笔锋所触,平淡随和,似与家人语,老友谈,而字里行间又无不渗透着她独特的思考和敏锐的感受,温婉细腻中自有一种生命的力度在张扬。读《梨花背影》,当“点点梨花落进晃悠悠的竹篓,落进泥土,也落进那老牛的脊背上”,一个词语从她的喉咙冒出,那就是“岁月”。簇簇梨花在她的笔下,成了须眉苍颜的中年男子,“绚烂着心酸,承载着悲苦,怀抱着磅礴”,不妖艳,不妩媚,但多了一种朴实与恬淡,这可能就是“岁月”的沉淀。仿佛看到了芷若对着这一帧剪影凝神若思,是对“岁月”的理解,更是对人生的透悟。

  芷若散文选材普通,却落笔深沉。《触摸平顶山》开篇便为我们翻开了一座本溪的战争史。一次文友的登山远足不经意间,推开了一道道历史之门。文章博古通今,把历史的典故和现实的情境自由穿插,芷若不是在触摸平顶山,她是在触摸本溪的历史,触摸本溪人生生不息、引以为傲的精神血脉。《远方,有片海》,八月,和同学相约去看海。朴素的相约、朴素的相聚、朴素的相别。“走过一片海,就走过一段岁月。青春远去的同时,中年就给予我们内心一份丰盈和厚重。”“远方,有片海。”“诺言不改,且行且珍惜。”读着芷若的文字,似远方的那片海,风平浪静,但深不见底,她漫不经心地道出了相约看海的真谛,在人到中年的负累中,不仅仅需要短暂的休闲与放松,更需要濯洗心灵的灼伤。

  芷若行文闲散随意,真正体现了散文写作的基本神态。泰戈尔在给他朋友的一封信中就用过一个生动的比喻,他说,散文像涨大的潮水,淹没了沼泽两岸,一片散漫。但芷若的散文在一片散漫当中又透着潇洒自然。她信笔由缰,兴之所至,笔之所至,从不刻意雕琢。《睡醒的天涯》篇幅不是太长,但容量很大。“当我牵着岩石的手,走在天涯路时,我还恍惚,真的就到天涯了吗?”“当我脚踩滚烫的白沙,椰子味的海风从耳畔吹过,我才如梦初醒般确认,我真的就在天涯海角了。”初到天涯的感觉,真实而亲切。写散文就是写心的,芷若也在写她的一颗蕙质兰心。礁石的形状,脚印的定格,浪花的温润,在芷若的眼前,蓝天、碧海、椰林、沙滩,就是一幅幅画卷,孤远,流放,爱情,思念,激情和美景相碰撞在一起,让我们能够感受到的,就是字里行间洋溢着的快意人生。

  芷若不仅在自然中行走,写出山山水水的浪漫与洒脱,她也在家常里短中随意切入自己的诗意人生。《老牛也小资》由读白石老人的《柳牛图》入手,“触动我的不是草长莺飞的春天,也不是白石老人那娴熟的绘画技巧和绘画语言,那老牛回眸的眼神,让我想到的是一生勤劳、善良、热爱生活的母亲。”芷若擅长评画,但在这篇文章中她把一生勤劳、善良、热爱生活的母亲作为画的内容。母亲一生零零碎碎,留给芷若的记忆总是那么踏实,那么丰盈,她在随意的拾捡,一片散淡之中母亲的形象也跃然纸上。喜欢芷若散文,也正喜欢她的这一点,不矫情,不做作,简单的一瞥之中,就会有情愫流淌,文字之花盛开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散文作为一种简单、自由的文体,话语的喧嚣总是和散文无缘的,散文语言实在,质地清晰,往往带着作者身体的气息,芷若的散文语言无疑就是这样的。读芷若文字,更适合于在一个幽僻之境中,清歌慢曲,微风拂叶,细细咀嚼,便会思绪飘香。芷若文字干净洗练,耐人寻味,浅吟轻唱,婉约成行。《梨花背影》的开篇便有不俗之语,“红土高原加级寨的梨花一开就无所顾忌,开得漫山遍野,开得一醉方休”“一尺长的影子倒斜在泥土上,一分低沉,三分凄然,底事斑驳”,用词形象生动,不落俗套。散文确实是一种文雅的艺术,而雅致的语言,必然从雅致的心灵中来,所谓文心和人心的合一,并不是一句虚言。芷若文字纯美,实则体现了一种精神气度,一种松弛、宽广的心境。没有生活的无奈,但有生活的细腻;没有生命的唏嘘,但有生命的观照;没有情感的张扬,但有情感的顿挫。流连在芷若的文字中,回归到一种淡泊和宁静,正如芷若在一首诗里闭关,我也在芷若的文字中闭关。

  “世界再大,也放不下太多的牵挂,如果懂得,许我席地参禅,安放灵魂在这空山一角,只是一角就够,我愿是诗中粉白的夭夭,不需灼灼,能闻日落黄昏就好,清风也能伴逍遥。”芷若的心是静的,所以她的文字也足够沉静,足够让人在浮躁中沉淀一下自己的内心,品味春花秋月、夏蝉冬雪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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