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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白独贵湾

昔日的白独贵湾早已被甘德尔山生态文明景区替代,绿意葱茏,美景如画。 本报记者 包荭 摄
  □本报记者  许晓岚  霍晓庆 

  张慧玲  郝飚  包荭

  今天,当被问起是否知道白独贵湾时,很多年轻人都会摇头。

  是的,在乌海市的卫星图上,那片几乎没有生命迹象的浑黄之地早已被绿色取代;在行政区划上,这个曾代表着“不毛之地”的地名,已经被甘德尔山生态文明景区替代。

  近3万亩滚滚流沙变绿洲,“消失”的白独贵湾,成为乌海治沙史上值得铭记的独家记忆。

  “降服沙魔有多难?削平一座沙山,6台推土机整整工作了24天!”

  脚下,是绵软的草毯,身旁,是十几米高的新疆杨,穿行在它洒下的树荫里,肆意享受着绿色氧吧的馈赠。任凭谁都无法想象,2006年以前这里是大片流动的沙丘。

  乌海市三面环沙,地处乌兰布和、毛乌素、腾格里三大沙漠的边缘,黄河穿城而过,有着水沙相拥的奇景,亦有着沙尘侵袭的烦忧。白独贵湾就是乌兰布和沙漠越过黄河在甘德尔山脚下形成的近20平方公里的风积流动沙地。每遇大风,沙尘弥漫,整个市区饱尝风沙之苦。同时,滚滚流沙越过甘德尔山,长驱直入鄂尔多斯高原,并进一步向东、南两个方向挺进。

  沙丘汹涌、寸草难觅、鸟兽无踪。2003年,乌海市提出建设生态绿洲型工业城市,白独贵湾成为横梗在喉的一道难题。2005年秋,乌海市决定启动白独贵湾沙区治理。

  “那时候我们除了一腔热忱和一身力气,啥都没有。”乌海市治沙站生产队队长董研生用布满老茧的手拍拍粗壮的树干,黑红的脸庞露出憨厚的笑容。

  没有人烟的荒漠,没路、没水、没电,要想实施治理,必须先完成项目区通路、通电、通水等一系列基础工程。整个工程预计需投资1亿元,而临危受命的乌海市林业局身无分文。

  “生态环境的好坏直接关系到民生福祉,再难也要做!”当时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为抢在第二年春天植树前完成基础工作并最大程度节省成本,全市林业系统干部职工全部投入到这场战斗中。道路勘探、修路、整地、拉电、供水、沙障工程……一系列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

  “车开不进去,大家都徒步进入沙漠,遇上大风走一步退半步。为节省时间,中午不回家,在沙漠里扎个帐篷,午饭就是混着黄沙的馒头和咸菜。”董研生说,当时他和几名同事最先被派往白独贵湾进行道路勘探,掌握了第一手资料,为后续工程打下基础。

  “降服沙魔有多难?削平项目区第一座沙山,6台推土机整整工作了24天。填筑输水主管道的一条深沟,16台大型挖掘机、推土机、运输车辆一干就是5个月。5000亩沙障扎制任务,是在数九寒天完成的。”随着董研生的回忆,仿佛回到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

  每天早晨天微微亮就上工,夜幕降临劳动的号子依然在回荡。农历腊月二十八,市区里早已张灯结彩、鞭炮声声,可白独贵湾依旧车水马龙。刺骨的寒风和沙子一齐打在脸上、身上,但人们的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火热……

  终于,经过一个冬季的苦战,路通了,水通了,电也通了,白独贵湾迎来了崭新的开始。

  从2006年春天起,寸草不生的白独贵湾终于看到了绿色。

  “为什么要植树?我们不植树,我们的下一代就要吃沙子的苦!”

  白独贵湾的绿色,在一点一点地延伸、扩大。

  乌海市举全市之力,向白独贵湾“进军”。连续多年,每当植树季节,临近白独贵湾的路上总是停满了公交车、私家车、电动车、自行车,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干部职工来了,教师和学生来了,部队官兵来了,万亩荒滩红旗招展,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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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植树?我们不植树,我们的下一代就要吃沙子的苦!”这一点,作为“林二代”的治沙站职工刘粉梅感触最深。

  1977年,7岁的她随同造林人父母来到紧邻乌兰布和沙漠的马堡店。那时的马堡店,一起风黄沙弥漫,隔三四十米谁也看不见谁。十五六岁起,她就跟着父母种沙柳,一点点看着马堡店从黄沙漫漫变成绿树森森。然而,当2007年来到白独贵湾工作时,儿时记忆中的景象又一次重现。倔强的刘粉梅不甘心:“父母那一辈人能在沙漠里造起万亩林场,我们也能!”

  为方便植树,项目区修了14条长500米的作业支道,以各支道为中心向两边绿化,乔木靠路,灌木固沙护树,形成防风林带,把沙丘牢牢锁住。

  “那时候每个职工负责一条支道的植树造林任务。车子将树苗拉到各支道上,我们再人工将树苗背到沙漠里一棵棵种下。刚开始滴灌管道还没有铺设好,为保护幼小的树苗,我们用车拉水逐棵逐棵地浇。”刘粉梅回忆。

  太阳大的时候,沙子烫脚,汗水流不完,强烈的紫外线把暴露在外的皮肤晒得红肿过敏;雨天别人都不愿出门,他们却冒雨抓紧播撒柠条的种子。春天植树,夏天防病虫害,秋天割草、防火,冬天冬灌,植树造林一年四季都没有闲的时候。

  “最大的挑战不是苦和累,而是孤独和害怕。”每天跟沙漠和树苗打交道,一天不见人影,想和同事见一面得走40多分钟。遇到刮黑风,天顷刻间变黑,人置身黑暗,无处躲藏。刘粉梅记得有一年夏季,一天中午热得吃不下饭,等到晚上下班时她已几近虚脱,这时却发现电动车没电了,她不得不摸着黑一路推着车、步行十几里路回到位于乌达区的家。

  几十年如一日,刘粉梅的手上和脚底全是茧子,因为走路太多,她的双脚大拇指甲盖变成了黑色。“看着这里一点点变绿,孩子们有了阴凉玩耍的地方,市民有了休闲娱乐的地方,一切都值了。”刘粉梅望着眼前高壮的新疆杨和樟子松,像望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在她身后,一条条支道延展开去,绿色绵延向远方。

  就这样,十几年来,乌海市治沙人在3万亩的沙海中营造起2.9万亩人工林,以每年90%以上的树木成活率,筑起了一道阻沙源、保水源的绿色生态屏障,昔日不毛之地如今绿意盎然。2011年,白独贵湾正式被命名为甘德尔山生态文明景区,成为旅游胜地。

  白独贵湾“消失”了,但在白独贵湾治理中体现出的顽强拼搏、艰苦奋斗、开拓创新等精神,永远留存在乌海人的血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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