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在我上小学三年级时,因为要上晚自习,老师要求我们每人带一盏煤油灯,同学在县城工作的父亲,给他买了个小马灯,眼馋的同学们都围着他转。我在父亲的指导下,用“鸵鸟”牌墨水瓶制作了煤油灯。灯头是用薄铁皮卷的,灯捻是用捡的水泥袋线搓的。用粗锥子在铁盖上锥个孔儿,把灯头装了进去。然后往墨水瓶一倒煤油,就迫不及待地划燃火柴,我制作的人生第一盏灯就亮了。
煤油灯火焰跳动的影子映在白灰墙上,像水墨画一般,我高兴极了。母亲就问我:“你怎就那么高兴呢?”“因为我做的灯可以让黑夜变成白天了!”我开心地答。“你为啥要把黑夜变成白天呢?”母亲接着又问我。“因为我上晚自习可以写作业了!”我真是太满足了。“那你写作业又是为了啥呢?”母亲又追问我。“为了长大给你争气呗!”我得意地回答。母亲就开心地把我搂进怀里:“那我就再奖励你一小瓶煤油呗!”高兴得我蹦了起来。
后来,我每天下晚自习时,见母亲还在煤油灯下做针线活儿,我就把家里的煤油灯换成我做的煤油灯,我高兴,我知道母亲更高兴。接着我就钻进被窝里,欣赏母亲在忽闪忽闪的煤油灯下做针线活的画面。每次灯光照亮母亲的脸时,我都会发现,母亲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有时忽然间就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甜蜜。尤其是母亲时而用右手大拇指和二拇指捏的针,轻轻地把头发划一下,简直是美丽极了。
童年的煤油灯,不仅给了我光明,还有暖暖的爱。文/牛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