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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钱饭

  一到五一节前后,榆树就开花了。榆树开的花就叫榆钱,因其花瓣呈铜钱状,故此而得名,亦喻“余钱”之意。

  家居南二环,出小区门,便是高架桥快速路。高架桥快速路两侧栽植着各种树木,其中就有为数不多的榆树。树已成荫,榆树夹杂在成荫的树木之间,与同族不同种的弟兄为伍,亦并不孤单,反倒显示出一种傲视群雄的姿态。

  退休在家,懒得出门。节前,有同学朋友邀我出去游玩,或国内或国外。好出门不如歹在家,我一向对旅游不大感兴趣,更何况这般年纪,便更无兴趣,于是找借口推辞。同学朋友笑骂我惜钱如命,言之凿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留它何用!我一笑了之。

  懒得出远门,但晨练还是必须坚持的——以此来控制“三高”。女儿孝顺,专门给我网购一个手链步行器,与手机捆绑在一起,要我每天至少步行8000步。

  只好唯女儿命是从!

  五一一大早,沿着二环路散步溜达。桃花、丁香花香气扑鼻,沁人心脾。走着走着,又一种香气触动嗅觉的神经。驻足,仰首,翕动着鼻子四下环寻,看到了那株榆树;榆树上,榆钱花开得正盛。仰望着开得正盛的榆钱花,那根记忆深处已尘封的神经被触动,于是,便打道回府。

  再出家门时,手中多了一个竹筐。疾步又到那株榆树下,不善爬树的我还是爬在了树上。一枝一枝的将榆钱采撷进竹筐里,顺便捏一撮塞进嘴里咀嚼,便咀嚼出了童年的味道!提着竹筐再打道回府,一路上,兴奋的心情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难以抑制。

  回到家,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将“榆钱饭的做法”输入百度查阅。做法还不少。将几样熟记于心,以便老伴儿参考。

  午饭进行时,一向不听我言的老伴儿这次更是对我所述等于弹琴与牛,还说我是教条主义、本本主义。老伴儿有一手好厨艺,街坊四邻、亲朋好友兼知,只好随她罢了。榆钱焯好后,老伴儿又是香油陈醋老抽,又是葱姜蒜,又是鸡精味精芥末粉,还炝锅了“杂蒙蒙”,做好了一盘凉拌榆钱菜。我一向善饮,但有“一人不喝酒,二人不划拳”之说,在家从不独饮。今儿个我要破例,于是,拧开了一瓶“闷倒驴”。然而,榆钱饭没吃出滋味,却让“闷倒驴”麻木了脑神经。我醉倒在了床上,做起了白日梦——那梦真真切切、原原本本,复制和再现了半个世纪前的场景,没有丝毫的虚构痕迹……

  小学课堂上,我跟邻村“跑校”的同学赵新献耳语,说中午要请他上我家吃饭。赵新献同学说,那他带的饭咋办。我说,晚上再带回家吃呗。赵新献同学就答应上我家吃饭了。我邀请了,又有些后悔:不知娘中午会做什么饭吃,是二莜面,还是窝窝头,或者是高粱面饺饺?后又想,既然邀请人家了,管它吃啥呢,娘做了什么就吃什么吧!放午学后领着赵新献同学回到家,让我想到的,主食吃的是二莜面;让我没想到的,副食吃的竟然是榆钱熬下的菜汤。榆钱是爹采撷回来的。娘在榆钱菜汤里加进了一些山药条,还有一些胡萝卜丝;菜汤上还飘着几滴素油花儿。榆钱菜汤调二莜面,我和赵新献每人吃了三大碗。我问赵新献同学好吃不好吃。赵新献同学说好吃。我也感到很好吃,打起饱嗝来都有一股榆钱的香味……

  梦醒后,揉着惺忪的醉眼,心里还在琢磨:老伴儿的厨艺胜娘几倍,怎么做出来的榆钱饭就吃不出娘做下的那滋味呢?

  那顿榆钱饭哟,让我此生难忘!文/李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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