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者,终也,万物皆收藏也”。立冬前的日子,父亲早早把养护的盆栽,从小院一一挪回了室内;妻也订做了一床崭新的厚被;我买了成盒的牛羊肉片放满冰柜,只待天寒地坼时,就可以乐此不疲的居家吃火锅。
成书与南宋的《东京梦华录》中记载:“立冬前五日,西御园进冬菜。京师地寒,冬月无蔬菜。上至官禁,下及民间,一时收藏,以充一冬之用。于是车载马驮,充塞道路。”放到早些年,北方也有冬储菜的习惯,不过现在已无必要。随着时代的变化,有些习俗渐渐发生了改变。可不变的是大家都在围绕降温做着准备。在日常的琐碎忙碌中,感受到时令的转换。
下雪天,最闲不住的该是孩子。早些天,提及即将到来的冬季,就心念着下雪的日子。今天一大早,便兴奋地在小区恣意撒花。拿着小铲子,在尚未清理的空地上铲出一道道的雪痕,拉着爷爷奶奶用积雪堆雪人。终是小孩性子,不一会儿,又和其他孩子嬉闹扬雪,手脸冻得通红也全然不知。回到家才想起来,雪人还缺个胡萝卜的鼻子。孩子的快乐,总是这般单纯、透明、不掺杂质。
雪后的城市是静谧轻盈的,街上人车皆稀。望着满眼的素白雪景,心情也无端空旷疏朗了起来。点一炉尘封许久的盘香,任缥缈的味道在屋内盘旋缭绕。下雪的日子里,躲在暖如夏意的室内翻着趁着活动购买的打折新书最是舒服。
手头有本按照春夏秋冬四季更替编录的诗词选,且从冬季篇章读起来。翻一页是刘长卿的“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再一页是白居易的“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又一页是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古人写冬雪的诗句众多,不胜枚举。不过今天当推李白的《立冬》“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
最近几年,对于诗词愈发感兴趣起来,诗选、诗词鉴赏、诗人传记的书买了不少,可惜每日忙于案牍,书大多搁置落灰,可看到满满的书橱,内心是踏实的。
冬日里,不妨拥诗意御风寒。这些穿越时空的诗句,伴随着
窗外的雪景,依然历久弥新。古人以字句为经纬,织就的绮丽诗篇,经过岁月的侵蚀,仍不断流传,想来这便是文化的传承吧。
奔四的岁数里,除了父母、家人,还有三五好友记着自己的生日,送来如期而至的祝福。同学群里也放出十几年前刚毕业时的合影。唏嘘之余,不忍感叹岁月流逝的飞逝,如今两鬓渐斑、为人父母,回首旧日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随着岁数渐增,心态逐渐产生微妙的变化。对于时间的流逝格外敏感起来。遇到一些时间节点,或者特定的日子,需要通过仪式感的方式,给倏忽而过的时光做个标记,让时间在自己的眼前具象起来,以便于给未来留下可以回溯过往的锚点。就比如采买新的台历、新的手账。替换掉旧物的位置,只待来年。
时间不禁细数,往事不及细看。随着朔风骤起,寒气叩窗。立冬的到来,又将拉开了一个漫长季节的开篇。文/张 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