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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牲畜节”

  在北方民间,正月十六是一个乡民们极为看重的日子,民间视其为牛马驴骡四大力畜的“牲畜节”。这种由来已久的习俗认为,牲口们也有自己的“节日”,所以凡有牲口的农家,这一天要禁止役使牲畜。有的地方广泛流传着“正月十六,骡马歇日”“干一月,干一年,正月十六不下田”“打一千,骂一万,正月十六吃顿饭”的乡谚。也就是说,正月十六是约定俗成的“牲口休息日”,家不分贫富,人不分长幼,无一例外都要让出力流汗、劳累了一年的牲口们停犁住耙、搁车封磨,喘口气消停一天。主人呢,这一天也要停下手中所有的活计,亲手为这些亲密伙伴们包一顿豆腐馅饺子吃,并让其饮上几瓢稠糊糊、热腾腾的饺子汤,以此犒劳它们平日里流汗出力的劳碌之苦,让其尽情享受和人类同等的生活待遇。即便是出门在外拉车运货的牲口,这一天也要在途中驻足歇息,吃好喝足,纵然有火烧眉毛的急活儿也必须等到第二天再启程赶路。正月十六,一个看似寻常的日子,却蕴含着古老悠久的民俗文化,见证着农耕时代,人类对牛马驴骡的敬畏感恩之心和关爱怜惜之情。

  牛是家畜的重要成员,也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之一。牛不仅在人类的畜牧农耕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还渗透到民间的文化事象中,是神秘力量的化身和财富、权力的象征。有的地方正月十六还有敬牛王爷的习俗。这一天牛把式们要在自家的牛槽上贴上牛王爷的牌位,并上香祷告一番,希望牛王爷把自己平时打骂牲口的罪过给赎了。这一天再忙,所有的牛马驴骡等大牲口也不能下地干活,更忌讳把牲口借给外人使用。其实,从另一个侧面也预示着歇了这一天之后,就要开始春耕夏耘的忙碌劳苦了。

  过去,在乡村,牛王庙、马王庙等庙宇随处可见,但唯独没有见过驴王爷或者骡王爷的庙宇踪影。同样是四大力畜,待遇却是天壤之别。毕竟,在农人们的心目中,驴不算是大牲口,骡子不是正经东西,所以就没有创造驴王爷或者骡王爷之类的神灵来管护它们。有一句乡谚便说明了这个问题,“马王爷,三只眼,驴和骡子他不管。”每逢过年,特别是到了正月十六这天,牛王庙、马王庙的香火格外旺盛,络绎不绝的农人带着香表鞭炮、刀头、蒸馍等祭品,磕头祷告,鞠躬作揖,期望这些掌管牲口的神灵保佑自家的牲口膘肥体壮、四季平安。牛王爷,据说是孔子的弟子冉伯牛,专门掌管牛瘟;还有一种说法是《西游记》中的牛魔王便是牛王爷。《列异传》中说,秦文公伐一千年老树,树化为青牛入水,于是秦文公在水旁建一祠堂,据说这是牛王庙之始。苏东坡曾有“咏黄牛庙”诗,“江边石壁高无路,上有黄牛不服箱。庙前行客拜且舞,击鼓吹箫屠白羊。山下耕牛苦硗确,两角磨崖四蹄湿。青刍半束长苦饥,仰看黄牛安可及。”可见最晚在宋代,民间已经有人祭奉牛王爷了。马王爷的全名叫“水草马明王”,也有人称“灵官马元帅”,是汉族民间信奉的道教神仙之一,在北方“五圣庙”中,马王爷被尊为五神之首,据说长有三只眼,又称“三眼灵光”“三眼灵曜”。

  (据《西安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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