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拿起《加缪手记》这样的短句思忖,在诸多的哲学流派中,加缪虽然不能像柏拉图那样面面俱到,但是他精彩动人的哲学思辨、极其寻常而又精妙的论断,极具哲理地昭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面对的困境和不得不越过的障碍,虽然历经波折,但“每一个冬天的句号都是春暖花开”。这句话让我想起罗曼罗兰在《名人传》(《巨人三传》)中记述了贝多芬、列夫·托尔斯泰、米开朗琪罗三位天才伟人经历的坎坷与苦难及所达到的辉煌顶点。贝多芬在种种人生忧患困顿悲苦的深渊里,用痛苦讴歌欢乐,不读他的生平,你怎知这伟大背后有怎样悲情的人生。他的《欢乐颂》《命运交响曲》即是罗曼罗兰在书中的定位:“一个不幸的人,用痛苦换来欢乐。”清楚地记得在一个近20多年前的“五一”节午后,安静的家里只有我一个,捧着傅雷翻译的《贝多芬传》,年轻的我与贝多芬大起大悲的命运感同身受,我哭得泣不成声……他的这笔遗产是留给全人类的。列夫·托尔斯泰在沙俄战争中作为贵族亲自参战,他经历过俄罗斯的苦难与辉煌,在世界观激变后,临终与上流社会和贵族家庭决裂而出走,他在小说里描述了万千生灵的渺小与伟大,描述了他们的痛苦和在痛苦中抽出的半日浮闲,《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是他在痛苦的蜕变和涅槃之中的叩问与答案。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米开朗琪罗一生都在苦难中挣扎,却无力抗争命运的捉弄和教皇的迫害。《大卫》《创世纪》是他留给后世的不朽杰作,那是他一生血与泪的凝结,无人能够超越。罗曼罗兰将他比喻成一座巍峨的高峰,耸立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让我们从远处就能望见他险峻的轮廓,隐没在无垠的天空……人类何尝不是在苦难中负重前行,历史又何尝不是在苦难中创造辉煌?!
今年的新冠疫情磨练了我们的意志,拷问了人性的脆弱,但没有一个冬天的结束不是春暖花开,疫情用痛苦和磨难再次验证了中华民族高尚的品格、同仇敌忾的精神、越是艰险越向前的勇气。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洪流,在时代洪流的裹挟中砥砺斗志、磨练品格,不随波逐流、不困顿瞻望,坚定意志,张满前行的动力,鼓足奋斗的勇气,练就挑战的能力,从苦难中前行到辉煌中成长,是我们这一代人应有的坚定信心和精神底气。
就像高尔基曾说托尔斯泰的那样,“只要这人还存在着,我在这地上就不会孤苦伶仃。”惟愿,在这时代的洪流中耸立出一座座高高的灯塔,指引我们在前行中困顿时抬头仰望浩瀚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