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韩雪茹
金秋季节,天高气爽。阵阵秋风给锡林郭勒大草原披上了彩色外衣,肥硕的牛羊悠闲地吃草,宁静的草原有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你看这片黄花苜蓿,都是野生的,这几年特别多!”锡林浩特市贝力克牧场的牧民罗菁开心地说,“还有,这个是蒙古黄芪,几十年没见着了,这两年又有了。” 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实施后,罗菁家的草场被划入禁牧区,他用禁牧补贴的资金从其他牧场租了6000亩草场来放牧,自己家的草场得以“带薪休假”。
据了解,2011年起,国家在内蒙古等主要草原牧区全面实施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该项政策覆盖内蒙古12个盟市、2个计划单列市的76个旗县市区。10年来,内蒙古自治区4.05亿亩重度退化沙化、具有特殊功能及保护区内的草原通过禁牧得以休养生息,6.15亿亩草原通过草畜平衡得以合理利用,每年有140多万户、490多万农牧民从中受益。
跟踪记录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实施后牧民家庭的变化,是中国农业科学院草原研究所补奖政策评估小组一项很重要的工作。2021年8月,评估小组又一次来到了位于呼伦贝尔市新巴尔虎左旗南部的罕达盖苏木巴音布日德嘎查。
来到朝格图家时,正好碰到他刚刚从旗里采购了一些日用品回到家。朝格图今年刚满33周岁,评估小组已经连续10年跟踪他家了。10年前第一次见面时,还没有实施补奖政策,他家养了30头牛、50只羊,蒙古包不远处是用木头临时围起来的 “棚圈”,摩托车是他出远门的唯一交通工具,人畜喝水要架着牛车去几公里外的大口井拉,生产生活条件很艰苦。
如今再看,眼前是明亮的红砖房,房前停放着小轿车、摩托车,不远处有一座暖棚,棚前摆放着打草机和一辆皮卡车,另一边围栏不远处是一座小小的机井房,这一家子生活真是变了样。
“今年价格不错,我打算卖35头牛犊。去年补奖的钱发下来后,我们早早地备足了饲草料,今年牛犊子生下来就大。”朝格图开心地说。
补奖政策实施以前,朝格图家没有钱储备越冬草料,加上棚圈设施差,家畜始终在夏饱、秋肥、冬瘦、春死的圈子里恶性循环,因为饲养不善、营养不良,母畜怀孕和产犊(羔)率很低,辛苦一年到头来卖不掉几头牲畜,生活一直很困难。政策实施后,他家3000亩草场被划为禁牧区,4644亩草场划入草畜平衡区,一年能拿到6万多补奖资金。近些年,他用奖补资金盖了暖棚、改良了牛的品种,并且开始每年储备饲草料,走上了精准养殖的道路,家畜生产性能显著提高,每年光牛犊就能卖三四十万元,家庭收入明显提高。
看着不远处的200多平方米的暖棚,朝格图感慨地说:“如今不仅我们自己家享受到小康生活,家畜也跟着享福了。”
■下转第2版
■上接第1版在补奖政策的加持下,草原牧区形成了草原增绿、农牧民增收、畜牧业增效的生态、生活、生产“三生”共赢局面。严格的禁牧和草畜平衡制度,使我国草原生态环境显著改善、恶化趋势得到整体遏制、草原自我更新修复能力得以明显提升、生物多样性日益丰富。在禁牧和草畜平衡政策倒逼和奖补资金的引导和支持下,农牧民逐渐改变落后的养畜方式,畜牧业产业转型升级步伐加快。
“为了更好地发挥政策作用,在直补到户的同时,前期补奖政策还利用绩效奖励资金发展草产业,各地也通过粮改饲、畜牧良种补贴、农机补贴等惠农惠牧政策积极给补奖政策配套,打政策组合拳,形成政策合力。农牧民用补奖政策资金加上自己的积蓄,改良畜种、升级棚圈、购买饲草料,从而提高了草原畜牧业的良种率、机械化率和精准饲喂率。整体看,起到了政策资金撬动社会资本的作用,推动了草牧业的转型升级,提高了草原畜牧业的生产效率。” 中国农业科学院草原研究所李平研究员介绍说。
当前,补奖政策已经进入第三轮实施阶段,随着草原生态补奖政策深入落实,农牧民草原保护意识显著提高,实现了从“要我保护”向“我要保护”的转变,生态优先的理念深入人心。草原畜牧业生产从维持牲畜不死的“多养”向畜产品高效生产的“精养”转变,草原畜产品供给能力稳步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