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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草原

呼伦贝尔草原 韩冷 摄
  □郭海燕

  火车在一望无际的绿色中穿梭,扎兰屯、阿荣旗、牙克石、海拉尔等地名,令人不觉感受到辽阔草原曾经的风起云涌,顿生慷慨之气。

  面对呼伦贝尔草原,举目苍天牧野,马奔鹰翔,如同置身于《史记》中“金戈铁马”“叱咤风云”“朔风疆场”的画卷里。

  秋风长驱直入,一荡沃野千里。风起,铺天盖地锦缎似的绿海越过地平线,一浪一浪不断向天边铺展,带着大江大河的声音,由近及远,奔涌向前;风停,草木徐徐收回伸展的触角,马儿也静如处子,伫立远望,整个天地只剩下一片苍凉寂然。

  滚滚流动、层层叠叠的云团,在风的牵引下犹如孩童的脸,一会儿明,一会儿暗,那深浅不一的阴影投在如大海一般的原野上,红的、黄的、绿的、白的,呼伦贝尔草原的一切生灵似乎变成了巨大的调色板,幻化出各种图案,如梦如幻。一阵大风吹过,接草连天的云朵,层层堆叠、卷积、翻滚起来,宛如深山藏着大海,波涛追赶着波涛,起伏跌宕,涌向远方。骏马、羊群、飞龙、天兵天将……这些神秘的身影,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一会儿聚合,一会又突然消失。

  清清爽爽的天空上,大雁的影子起起伏伏,一阵一阵地掠过,远处的影像清晰起来,排着“一”字“人”字飞过,这两个饱含沧桑的字,擦着蓝天,唱着悠长的歌,在轻纱似的白云间盘旋。大雁也如人类眷恋故乡一般,迎着秋风在草原的上空盘旋后,才掉头向远方飞去。一队队大雁飞越故乡的山冈、湖泊,以及一望无垠的草原,那一声声清脆的雁鸣,是留恋故乡的心曲。

  秋意已浓,草原上的虫鸣疏疏密密,高高低低,嘈嘈切切,尤其在月光下,虫鸣仿佛从四面八方浮了上来,唧唧唧,吱吱吱,有的细密如丝,有的洪亮如金,秋虫齐鸣,是草原之上月光之下的一场盛典。虫儿的鸣叫韵调极致,宛转悠扬,平稳和缓,响亮透彻,如微凉的雨点溅在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是畅快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呼伦贝尔更像一座横贯古今、守护北疆的驿站,一头连着苍茫的远古,一头连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崭新理念,漠漠长野释放着青绿的氧气,滋养苍茫天地。

  在淡蓝天空、缥缈流云、柔柔清风、莹莹湖水的组合之下,呼伦贝尔草原更有深埋于草原下的滚滚热情和浓浓爱意。这里退牧还草,保护生态,造福后人。轮牧、休牧、禁牧,让疲惫的草原得以休养生息。

  无论身在何处,我的内心总会涌起歌曲《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打开心窗,望见碧绿的草原、枣红的骏马、洁白的毡房,听见摇荡的驼铃、马头琴的回声、沧桑的长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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