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泡在一群文人的酒中。只喧哗起一场命题,便丢了酒的斯文,开始赤膊般上阵。一番豪情之后,落败而逃。只把对酒残念都打消殆尽。
江南多雨,江北亦如此。春节后,雨雪厮磨,喋喋不休已是一月有余,看了未来的天气预报。心潮湿一片,日子不用拧,也要从指缝中溢出水来。
江淮多情,这一场场造化雨水,颇有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感觉。那心生怨者,在手机寸屏上滑动文字。这如何是好?这春节后生就而起的雨,穿梭而来,日日水淋淋,便又要不即不离三月底,四月清明时节雨纷纷,五月梅子熟时天又雨,六七月份夏雨正当时。只肖对雨陡升怨气。
夜里,屋外雨霏霏,寒气凉。隔着窗,空调暖气抽湿。更愿宅着。
沏茶,或泡杯罗汉果。茶是金骏眉,沉在紫砂壶里,一小盏一小盏,唇齿留香,冲饮续杯。或是在保温杯里,暖着罗汉果。去了赭色外壳,留着罗汉果的核肉,只需从袋里取出,开水冲饮。须臾,天然甘甜充盈口中。会想起在桂林,想起唱山歌阿妹叫卖起罗汉果,环绕着山水甲天下微甜的记忆。
夜里,煲一段音乐。听林海,在《守候》往复的旋律,憧憬一份想象。对即来春天的想象,对七彩画面的想象。或者会一遍遍听《Garden Higyway》,明媚着花园道路上,壁纸般蓝天白云,在这阴雨时节,赋予着神圣。
夜里,料峭春寒,亦会煮粥暖胃。
大湖边多产鱼,捕到大鱼时多腌制。大鱼细刺少,经过冬晒的咸鱼,肉质紧实有着凝脂白。冬后春寒时,乡人多清蒸,咸鲜其中。我多煮粥。细碎的米,经温火熬成米粥,切了薄片的咸鱼,去了骨刺,只在生滚中投入,勺徐搅。不多时,鱼片已熟透,洒少许青葱提香润色。盛入瓷碗中,鱼片渐琥珀色,配上白粥葱绿,美食养眼。
或者鱼片过油清炒,红椒片青蒜促香,生抽提味,小碟盛上。如今户外村口虽寒,亦有青菜薹生起。此时菜薹清甜,翠衣搭配,和上爆炒鱼片,米饭犹香。屋外雨寒倒映衬着庭暖。
和衣在屋内暖风下,去读上一篇文字。
书桌旁有《道德经》,信手而翻,“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大意是说,知道什么是光明的、耀眼的,却韬光养晦,不争这些光鲜,这为天下最合理的行为。恒久的德不会出现差错,持续。在有德的人身边发挥作用,而这种作用无穷无尽。
这连绵的雨如山涧流水,晴如花,若想等花来不如先静心,水潺潺,落花自然顺流漂于眼前。过往之间,也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雨季,也许冗长。其实收敛于心,在时间里,不过须臾。
文/杨 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