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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棉花

  五一期间和儿子一起去爬山,登上乌素图山顶,望着湛蓝的天空中飘浮的朵朵白云,心情格外舒畅。突然想起了家乡一望无际的棉田,成熟的棉花白花花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

  记忆中,伺候棉花是最辛苦的,从每年的三月份一直到十一月份收获结束,家里人基本上都是在棉田里忙活。种子提前泡在水里,等到发芽后再播种,出苗后还要选苗、锄地、施肥,喷洒农药,给棉花打叉,初期要防治红蜘蛛等害虫,后期要防治棉铃虫。棉铃虫是棉花主要的害虫,印象中最早使用的六六六粉,后来禁止使用后就用敌敌畏、各种菊酯之类的农药。给棉花喷农药是个累人又很危险的活,背着配好的药桶,最早使用的是那种单肩背的铁桶,后来使用那种双肩背的带手压的塑料喷雾器,再后来流行过一种机械燃油型的,效率高,走一趟可以喷四行,但是分量重,而且使用的过程中需要加快步伐,记得我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几乎是小跑,即便这样,大人们还在旁边喊快点儿再快点儿。农药有剧毒,稍有不慎或者防护不到位就会中毒,轻者恶心呕吐,重者就需要去医院就医。

  每年夏季棉花也开花,而且花很特别,颜色善变,初开时为白色或浅黄色,后转变成红色,最后变成紫色凋谢,花开花落的过程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当代诗人左河水《咏棉花》中赞美道“不恋虚名列夏花,洁身碧野布云霞”。诗句中的第一句就是赞美棉花的花朵,棉花的花的确不如玫瑰芳香浪漫和娇艳欲滴、没有牡丹的名贵和国色天香,在人们的记忆里及百花的名列之中,并没有列入棉花的名字,人们所说到的棉花只是它可供人们使用的纤维。据了解民国时期棉花还当选为上海市的市花。

  “迎阳万顷又新丰,朵朵娇如白玉融”,诗人描写的风景在乡亲们的眼里司空见惯,也没有闲情雅致去欣赏,弯着腰、低着头拾棉花,这个过程是最累人的,不像割小麦也就一两天的工夫,拾棉花的过程周而复始,天天重复着一个姿势,顶着烈日,忍受着大地热浪的烘烤,在这种条件下,再好的风景也入不了眼。拾下的棉花经过几天的晾晒,就可以拉到乡里收购点去卖了,每次卖棉花我都会跟上,天不亮就起床,拉着装满棉花包袱的排子车和乡亲们约好一起去乡里,一路上任初秋的露水打湿了头发和眉毛,一路说笑着摸黑赶路。卖棉花要排很长的队伍等待,检验员有专门的检验工具,一个叉子,插到棉堆里,如果水分超标就会报警,人家就不收购了。那时候卖完不给钱,打白条,看着自己家的棉花一包一包地倒在码垛机的履带上,还有点小小的失落感,毕竟那是家人一朵一朵亲手采摘下来的,到最后却只换回来一张白条,但是大人们的脸上却个个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莫道花开如雪海,人间有我免寒穷”,正如诗词中描写的一样,棉花真正的价值不言而喻,家里至今还留存着当年结婚时从老家捎来的棉絮做的棉被。小时候曾亲眼见证了棉絮纺成线、织成布的过程。姥姥在世的时候,是纺线、织布的能手,或坐在炕头上或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摇着吱呀作响的纺车,将经过脱籽儿初加工的棉团纺成线,然后在织布机上织成布,再送到染坊染色,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这种粗布裁剪缝制成的。冬天做成的棉袄棉裤絮满了新鲜蓬松的棉花。

  等到我上学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已经淘汰了,那时候不知道织布机的原理,只记得摆在屋里高高大大的,上面挂满了线,随着姥姥的小裹脚左右交替蹬踏、配合左右手引导着线梭子在上下交错的线缝隙里来回穿梭的场景。年初的时候带儿子去中国科技馆,在一楼的展厅里摆放着一台织布机,围着转了好几圈,在弄明白原理的同时也由衷的赞叹古代劳动人民伟大的智慧。

  怀念故乡的棉花,朴实无华、冰清玉洁,把温暖洒满人间。

  文/贾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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