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不是你刻意为之，却有些东西扑面而来。比如天空中的大雁，水中的天鹅和海鸥；又比如时光中的古城，大河

　　上的落日，不经意间便与你邂逅了。万物有灵。相信我与一群天鹅的相遇，有着某种缘分。某天黄昏，缘着黄河已经走累了，暮色就要落下来，在夕阳沉下山脊的那一刻，一幕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群天鹅落在距我五六十米的河中。风吹浪涌，连夕光也涌动而来。夕阳沉下山脊的一瞬，一阵河风吹来，水波涌动，仿佛霞光也被吹了过来。一只天鹅翅膀一侧缺了一片羽毛，清晰地留在记忆中。按下快门的那一瞬，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拍下了什么。夕阳消失了，天鹅也飞了起来。另一个黄昏，从黄河拐弯处转回来，天鹅正在地里觅食。这是我的必经之路，若过去，必惊飞它们。此刻，一天中，数次被麻炮所轰驱，它们可能已一天没有进食了。我只好在一面山崖下停下来，看它们觅食。寒风迫人，气温零下十二度。河水就在脚下流过，暮色苍茫的大河，水流冲刷冰层的声音有些恐怖，不由自主向岸深处迈了两步。岸边积有浮冰，踩碎冰块的声音惊动了天鹅，天鹅发出了叫声，并且骚动起来，却很快安静下来。过了半小时，天已经黑了，河风强劲，通过长焦观察一下地形，看是否有绕过它们的路。天鹅觅食的玉米地紧贴着山崖，左边是山崖，山崖下是河，右边是天鹅，我只能从它们中间穿过。在镜头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只翅膀上缺了一块羽毛的天鹅就在我的正前方。我试着又向前走了几步，脚下浮冰的碎裂声很响，天鹅却没有骚动，只是向岸里移动，我就这样贴着它们，从距它们二十余米的地方经过。这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贴近它们，它们没有骚动，只是直起脖子看我走过，一米四五的身子挺拔而秀丽，洁白的羽毛在暮色中也极为醒目。那只翅膀上缺了一块羽毛的天鹅，一动不动立在风中，风吹动羽毛，晕了一抹暮光，直到我看不到它们的身影。某日午后，我的一个朋友陪我去黄河，远远望过去，天鹅正栖息在一处水流中。朋友想更近欣赏它们，便向它们走去，在距它们百余米处，天鹅便骚动起来，发出几声叫声后，飞了起来。还是一个黄昏，我又一次遇到了它们，我试着向它们靠近，愈来愈近，它们没有骚动，只是在水中游弋、觅食，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存在。站在距它们五十米左右处，它们从水流中跃上冰面，甚至给我摆了几个造型。山上有三个摄影人，大约是看我如此靠近它们，也从山上兴冲冲下来了。还有二百多米的距离，天鹅忽然发出了叫声，瞬间起飞，从我头顶掠过时，也就四五米高，一些冰凉的水沫落在我的脸颊上……文/王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