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城菜市,最吸引我莫过于那箩筐里的菜薹。青绿、新鲜着,沾着清晨田头水汽,一摞摞整齐码放。青秆白瓤,嫩色惹眼。皖中虽与皖西南不远,温差有个三两度,菜薹上市却要滞后十来天。
到了江边小城,迫不及待端上一碟炒菜薹,感觉在食鲜。
家常里炒菜薹,简单。洗净菜薹,切段,农家香油点锅油温之后,翻炒,上桌前用猪油润香一下,堆在白瓷碟里,青绿油润光泽,美其名曰春天里的一道菜。
也有搭配的。我喜欢将菜薹、红椒、蘑菇切片,翻炒上桌,青白食鲜,真是素菜中欢喜。
也有炖汤。选了带白脆骨的猪小排,瓦罐清炖了,撇去浮沫油汤,撒了菜薹片,稍熟起锅,汤很鲜。
菜薹入了广东籍常被称为菜心。初去广东,见家常一盘菜薹码放如此整齐,心念着粤菜果真考究。问友人得知,粤菜许多白灼,求得菜薹鲜嫩,白水烧开加盐滴油,一棵棵菜心过水,见到菜茎透明,上盘码放整齐,蚝油浇汁,油温爆香蒜蓉。
其实,素菜薹搭配肉类,味也不错。牛肉切薄上粉炒出,再搭配上木耳、薹片,上了酒店菜单,冠以某某家小炒,很是提振胃口。
有段时间,我喜欢湖南瘦肉条,有种烟熏味。瘦肉条过水半熟,高火油温后爆炒加入薹片、红尖椒,比较下饭。
晚间下班,路过小区菜市,看见蔬菜档里挤着一把红菜薹。农家说这红菜薹自己点了种子,种了一点,本地人好像不喜欢,大伙习惯那种绿菜薹。一捆红菜薹我欢喜般提了。想起在湖北,餐桌最寻常见就是红菜薹。据说湖北红菜薹中最有
名的,是在武昌洪山的宝通禅寺,皇家背景,过去为朝廷御用,因而被称为洪山菜薹。行走于武汉、鄂州、黄石一带,几乎每餐都少不了一碟红菜薹。
前几日去菜市提菜薹回,上锅炒熟装碟,看着青嫩,口感却“柴”。问母亲,母亲说这时菜薹多为懒菜薹。何谓“懒”?那些菜薹赶着脆嫩上市时,这菜薹不慌不忙,等菜薹都要落市,它才不紧不慢地上市来,看着细嫩,实则已老。
一个“懒”字贴近,生当逢时而需努力,否则即便形象在,内容却差了太多。文/杨 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