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则几撮,多则成片成片的,几亩、几十亩、几千亩、几万亩,甚至是上百万亩。现在鄂前旗就有上百万亩。
在蓝天白云下,具有厚重气息的草原上,盛开的花安详恬静,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一朵朵闪烁着艳丽,装点着草原深处的静美。特别在雨刚过后,在空气清新里,这种花越发的秀气,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蓝油油的、紫莹莹的、白生生的……
鄂尔多斯人特别喜欢这种花,有的旗县为它举办花节,有的地方为它创办诗社。
唐代李白为它写出流芳千古的《孤兰幽生园》:
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
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
飞霜早淅沥,绿叶恐休歇。
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明代舒芬用诗这样赞美它:涧边幽谷有奇葩,笑问东风簪上纱。一片冰心凝紫色,请将山梦寄天涯。这种花叫马兰花,也叫蝴蝶花,当地人叫它马莲。是一种草本植物,宿根生长,生命力极强,适应能力也强,不畏盐碱,不怕风沙,从不娇气,蓬勃向上的生长着。被称为“千年不死草”,马兰花只要不破坏它的根确实是春风吹又生。马兰花的品质象征着鄂尔多斯人奋发向上,顽强拼搏的精神,显现了鄂尔多斯无限的生命力,呈现了鄂尔多斯人的灵光。鄂尔多斯市第三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20次会议决定为市花。
也许是家乡承载过我年轻时的理想和最真诚的友谊,也许是家乡与自己有割不断的情缘,只要说起马兰花,我就会想起家乡那片补拉滩,想起补拉滩那片马兰花。想起儿时的清纯与天真,童年的趣事油然涌上心尖。
马兰花盛开时,补拉滩就会热闹起,我们村里的孩子们不论到补拉滩捡粪,还是到沙梁畔挖苦菜,总要跑到那片马兰花滩摘马兰花玩。特别是雨后,被雨水洗过的马兰花在青绿青绿的叶条中随风轻轻摇曳。这时的马兰花最鲜艳,最迷人。我们把又宽又长完好无损的叶条揪起来,编革垛垛,编草蛇。草蛇很好玩,把手指放进草蛇嘴里死劲揪,越揪咬得越紧,逆着纹线退松才能把手指揪出来。记得有一次三妹的小手指放进草蛇嘴里,怎么也揪不出来,我们故意不告诉她退出的方法。三妹的手指在草蛇嘴里咬了一上午,母亲劳动回来才把三妹的手指拿出来,短不了训骂我这个不懂事的姐姐一顿,从那以后三妹再也不敢往草蛇嘴里放手指了。草蛇只有马兰花的叶条才能
编,马兰花叶条长约有50厘米,宽约1厘米左右。剑形,坚韧,耐,揪不烂,编一条草蛇能玩两三天,草叶干了就不能玩了。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我已经忘记怎么编草蛇了。
那时,村子里没人在家里养盆花,草花到处是,从春天开花我们就把草花摘上拿回家里插在空酒瓶里加上水,花最多两天就蔫了,我们可以再换一种。我喜欢这样插花,瓶子里经常插的是红柳花和马兰花。后来我从补拉滩连根带土移了一撮马兰花栽种在我家房后那棵老红柳跟前,常常能欣赏马兰花那迷人的美的同时,也种下了我的梦。
马兰花牲口不怎么爱吃,在杂草茂盛时基本不吃,所以马兰花从开花时到秋枯长得悠闲自在,蓬蓬勃勃,除了像我们这些孩子们揪一把叶条摘一把花朵外,便不受任何遭害。到了秋天,其他草都枯黄后,马兰花才开始枯,这时叶条半黄半绿牲口才吃。
那一年的秋天,生产建设兵团的拖拉机开进了补拉滩,把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那片马兰花活生生地被犁断了根,把绿色蓬勃的马兰花翻扣在地里,马兰花的根须和其他草根裸露在那黑灰色的土地里,任凭严寒风沙蹂躏。第二年春天又重新耕翻种上了庄稼,结果粮食亩产不过百斤,那片到开花季蓝油油的马兰花再也没有长起来,在补拉滩的角落才能找到零散生长着的马兰花。
1978年我离开家乡时,马兰花滩没有了,补拉滩缩小了,三连泉眼还在。再后来补拉滩不但马兰花没有了,那些原始的稠密的桔芨和红柳也消失了。由于地下水位下降,慢慢地补拉滩的泉眼不冒水了,补拉滩的寸草不长了。我们儿时的乐园补拉滩与马兰花滩只能留在记忆里了。虽然我很多年没有看到家乡的野生马兰花了,但在鄂尔多斯的草原上到处绽放着傲骨幽雅的马兰花,吸引着摄影爱好者和喜欢马兰花的游客。马兰花香在空旷的草原轻轻随风飘向那遥远的天涯,撒落着人们对岁月的记忆。文/闫桂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