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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古道白土梁

  □高峻

  当黄河流入内蒙古鄂尔多斯北部时,随着地势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几字,就在这几字湾里,有一道古梁,是千百年来河西人向西行的茶马古道,这个古道叫白土梁,位于达拉特旗境内。

  我多次向西行走在白土梁上,每一次行走,都有所感慨。西行,从老子开始,然后行者络绎不绝,有戍边的,有探险的,有从商的,还有许多文人墨客。他们行走的路线不是一条,但方向是相同的,就是西。西部,就是这样充满了神奇。

  白土梁和黄河并排,向西行,就是逆河而上。行走几十公里,进入杭盖,再往西,就是河西走廊,就是西域……

  白土梁就是这样一条人来人往的茶马古道。它是历史上从陕北、晋北走西口上来的人再往西部迈进的路径之一。这条通道上,自然烙印着那么多乡愁、离别等各种感情纠结,也曾有过战马的嘶鸣和妻离子散的痛哭。黄河的浊浪向东翻滚,沉重的乌云向西流散。为了生存,或许是其他目的,西行,从没间断。

  在鄂尔多斯大地上,来过秦始皇,来过王昭君,这一男一女穿越时空比肩接踵横穿白土梁。秦直道与白土梁交汇,这条古道自然留下了皇帝的脚印,也留下了美女的余香。千年之后,我在这条古道上行走,寻觅古道飞扬的蹄印,寻觅尘土中穿梭的人流,寻觅留在这条道上的文化和精神。

  白土梁连接着昭君坟、四村、乌兰、中和西。在中国的版图上,这是一片旷达辽远的黄土地,右侧是漫漫肥沃的田畴,左侧是浩瀚连绵的大漠,孤单的树木,低矮的土屋,嶙峋的山崖,奔流的黄河,憨厚的亲人,浓重的乡音……一代又一代在这里生息繁衍的先人们无不给后来者留下坚实的印象,无不烛照着历史和现实。当我走入这块土地上,总有一种根深叶茂、生命纯真的灵魂坚守和精神构筑的体验。

  古河套的原野是怎样一个所在?仅仅是耕牛、野兔和乌鸦吗?抑或只是荒草与遥远?在原野上驻足并谛听,两种声音流入我的耳鼓,一个是黄河的滔滔不绝,吟唱着尘世的演变,一个是轰隆隆的拖拉机牵着播种机在田野上徘徊。农人的吆喝,喜鹊的欢快,那是对这块土地和这条河流充满感激。他们十分敬畏土地和河流,从不做出侮辱和诅咒土地的行为和语言,甚至不朝黄河撒尿。从游牧到农耕,已形成了一道公式,那就是对土地和河流的热爱和拥抱。谁也不好改变,谁也不能改变。任何一个民族,没有粮食和水都要灭亡。谁践踏土地和河流,谁就是人民的敌人。

  站在白土梁向北眺望黄河与落日,还有一种感觉油然而生:一切浮躁被洗净,仿佛远离尘土,心灵恢复了本来面目,所有的恶念在与原野接触时消失。弥漫在原野上的沉寂与神秘,滋润着诗心,成为艺术深沉、宁静的心理背景。在这里,没有夸父追日的奔腾,也没有姜子牙垂钓的涵清,没有寺庙,没有经典,只有一条黄河静静流淌。有风从河面上吹来,吹拂着老树上的乌鸦和喜鹊,还有成群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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